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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清名略顯心虛地挪開了視線,餘曜就知道了問題的答案。
離譜,問就是離譜。
少年是真沒想到,自己不過想體驗一下正常高中生的寒假生活而已,居然會引出這麼不靠譜的猜測。
餘曜幾乎都能看到自己眼前具象化的黑線。
他甚至忍不住地想到了謝海青在醫院裡的話。唐教應該是真的傷到了腦袋,要不然怎麼可能相信自己因為教練受傷就對酋長巖望而卻步這種鬼話。
餘曜好氣又好笑,不滿和詫異的情緒都寫在臉上。
唐清名強自鎮定,挑了挑眉,“難道不是這個原因?”
餘曜斬釘截鐵,“當然不是。”
他把一大沓明信片拿了出來,啪得一下拍到了摺疊椅上,“我是人,不是神,也需要有時間來經營自己的生活。”
明信片上是公園各處的風景,顯然出自眼前少年的手筆。
唐清名視線掃過,再抬眼,就見夕陽暖融融的光從少年的背後照亮輪廓。
離得近了,可以清晰地看見對方光潔的臉龐邊緣,有細細軟軟的絨毛,如最鮮嫩的水蜜桃一般。
這是年輕人特有的青澀美好,富有朝氣。
唐清名目光漂移一瞬。
實在是餘曜平時表現得太像是一個思維縝密,行動力果決的成年人了。
如果少年不說,他都快要忘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不過是個才十七歲,正在上高二的小孩。
唐清名用沒傷的那隻手很重地揉了下太陽穴,慢慢嘆出一口氣,“是我想多了。”
只能說是時間不等人。
連自己近來都開始急功近利了。
唐清名垂眸遮住眼裡一閃而過的晦暗神色。
餘曜把明信片收起來剛好沒看見。
他沒接話,顯然對唐清名這個解釋並不是很滿意。
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對一名運動員而言,這樣的猜測算不上友好,即使出於關心之名,也會讓人心生不悅。
但唐清名也沒有要接著解釋的意思。
他望向酋長巖上形如馬尾的融雪溪流,語氣悠長,“我給你找好了新的攀巖搭檔,明天,他就會到這裡和你碰面。”
“是誰?”
餘曜早就有心理準備,倒也不排斥自家教練幫忙搖人。
探索黎明之牆困難重重,有一個勢均力敵的攀巖搭檔的話,會在探路時少費很多氣力。
原本這個人選非唐清名莫屬,但他現在手臂受了傷,自然只能換人。
餘曜之所以會選擇停下來休假,除去季節氣候和心情原因,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攀巖搭檔本就難找。
還要找一個水平相當,興趣相投,目標一致的,怎麼看怎麼難如登天。
特別是自己的最終目標還是黎明之牆。
餘曜原本都做好了自己一個人在虛擬空間默默訓練,實
在不行就直接孤身上崖的準備。
但如果唐教能幫他解決這個難題,那自己還休什麼假,當然是馬上走起來。
少年眼底的期待呼之欲出。
顯然,比起享受假期,他對挑戰酋長巖的興趣只多不少。
唐清名看得分明,那些被戴維苦口婆心,長吁短嘆才灌輸進了一腦子的話,就都被他統統倒進了垃圾桶裡。
什麼有所顧忌,什麼心生猶豫。
要不是搭檔明天才到,看餘曜眉眼彎彎的模樣,唐清名都懷疑今天晚上少年就要摸黑上崖去。
嗯,原來原因真是在自己身上。
只不過不在自己想的地方。
唐清名又看了會兒遠處的高大山體,轉動輪椅就要回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