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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端著的燭臺將楊堅的胸脯照得清清楚楚，胸口還有一塊明顯的紅印，正中心是紫色的淤血，正是被虎符壓迫所致。
楊堅見我盯著那兒瞧，面色一暖，牽起我的手安慰道：&ldo;到底你男人我也算是福大命大之人，有你在我身邊，總能逢凶化吉。&rdo;
他那一聲&ldo;你男人&rdo;聽起來格外地不是滋味。我把酒杯往他面前一擱，嫣然一笑道：&ldo;公子說的是，所以我拿些酒來替公子慶賀一番。&rdo;
正此時，車子枝椏一聲響，已經動了起來，楊堅正要探頭去問，我已經搶先道：&ldo;既然有人偷襲我們，只怕此地不宜久留，我讓他們還是快些趕路得好。&rdo;
楊堅點點頭，一時半會兒倒也不再去佈置什麼，只是皺著眉想，&ldo;也不知是誰下的手，目標像是沖我來的。難道是田弘那邊的餘黨？&rdo;
我搖了搖頭，&ldo;看起來倒不像，我們在山上住了這麼久，難道他就一直在山腳下等著我們？而且這麼巧就剛好知道我們今天會離開？&rdo;
楊堅點點頭，&ldo;如此看來，倒像是伏牛山上的人做的？&rdo;我與他互望了一眼，莫不是陳蒨派人指使的？楊堅立馬又搖頭否認了這一猜測，&ldo;他既然得了獨孤小姐，此時斷然沒心思來殺我，更何況，他明知我們既然放棄，就根本算不上對手，又何必多此一舉對付我們？&rdo;
我斜睨了楊堅一眼，有所啟發道：&ldo;那說明他或許根本就沒有得到獨孤小姐。&rdo;
楊堅不禁奇道：&ldo;呵，這倒是怪哉。&rdo;
&ldo;倒也算不得稀奇。韓褒經那日點撥，心多半還是偏向周國，那陳蒨早已經娶有正妃，依獨孤小姐的性子，若是做小，又是在異國他鄉，舉目無親，與嫁給公子相比，陳蒨絕對算不得一個好選擇。&rdo;我說著，有意無意地向楊堅那兒瞟去。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對於獨孤伽羅的事算不得有興趣，但我說這些話，他也並沒有任何的反感。
我於是端起酒杯，向著他言笑晏晏，&ldo;先不說其他，謹以此酒敬公子。&rdo;
楊堅一愣，接過我手中的酒杯，&ldo;敬酒總要扯個由頭才是。&rdo;
我笑道：&ldo;公子的人剛才就說了，公子有上天庇佑，才能險中求生，逢凶化吉，這是頭一樁值得慶賀的事，難道公子不該喝一杯嗎？&rdo;
楊堅點點頭，一飲而盡，又問我道：&ldo;還有第二樁？&rdo;我則又把杯子給斟滿了酒，&ldo;正是。這第二樁嘛，要恭賀的就是公子手中的虎符。&rdo;
&ldo;虎符？這虎符都已經變了形，為何要恭賀？&rdo;
&ldo;公子，虎符變形意味著需要重鑄虎符，這原本就預示著公子將把獨孤舊部收歸己有。可不正是一個大大的喜兆？再者，偏偏是這枚虎符救了公子一命，可不更加說明公子才是三軍的真正主宰麼？&rdo;
我的話聽在楊堅的耳朵裡，只換來他不溫不火地一聲乾笑，&ldo;你最會的可就是巧言令色。&rdo;他說著抬眼看我，&ldo;不過，難道你忘了你我的選擇？這樣的話以後是不用說了。&rdo;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聽起來平平的，好像真的對他從前的追逐不再留戀。然而他說完，卻還是一仰頭把杯中的酒喝了個底朝天。
我不動聲色又給他補上一杯，&ldo;公子既然不讓阮陌再說，那我便不說了。這第三杯酒嘛，那就預祝公子大業得成，一直相隨公子、忠心耿耿的這批人也能早日衣錦還鄉，榮歸故里。&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