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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飯,皇帝忽而開口, &ldo;你可知近日京城中的流言?&rdo;
賀時霆對皇帝提起此事早有預備,答道:&ldo;臣知道有人在傳臣的閒話,但空穴不來風, 臣的確打算娶楚楚。&rdo;
皇帝眉梢一動, &ldo;楚楚?就是你費盡心思給換成良籍的那個丫鬟?&rdo;
&ldo;正是。&rdo;
皇帝沒想到他還真要娶,有些嫌棄地看著他。
在孩子在漠北待了五年,太久沒見過女人, 怕是待傻了。遍京城那麼多名門閨秀,個個貌美賢惠, 他卻偏對個丫鬟這樣喜歡,還想娶作正妻。
賀時霆不知皇帝的腹誹,他乘著皇帝提起此事,道:&ldo;臣想向陛下求個恩典。&rdo;
皇帝對他向來寬容, 聞言也不怪罪他放肆,&ldo;說。&rdo;
賀時霆從椅子上站起,對皇帝恭敬地行了一禮,&ldo;陛下,昔日臣於寇陰山大捷,您曾許諾,若臣看上哪家姑娘,便給臣賜婚。現下臣想請您給臣和楚楚姑娘賜婚。&rdo;
皇帝自己許諾過的事,自己肯定記得。但他見賀時霆對個丫鬟這般痴迷,還急不可耐地為她求賜婚,莫名有些不滿。
皇帝冷哼一聲,道:&ldo;你便這樣喜歡那個丫鬟?&rdo;
楚楚是賀時霆的心尖尖,他不喜別人語氣輕蔑地說她,即使這人是皇帝。
他的臉色也有些發臭,&ldo;陛下,楚楚已經銷了奴籍,不是丫鬟。&rdo;
皇帝的臉色更臭,還沒娶呢,就這般護著。
傳聞果然不錯,那就是個狐狸精。
一時間,殿內有些沉默。
丁公公在一旁,偷偷抹了把臉上被嚇出的虛汗。
陛下積威甚重,此時哪怕換做是幾位王爺,都不敢有半句違逆的話。這賀侯簡直反了天了,敢跟陛下這樣犟嘴。
就在丁公公怕陛下動怒,想勸一勸賀時霆的時候,皇帝卻先開口了。
他神色不明,問道:&ldo;大周貴女無數,你一個也沒看上?&rdo;
賀時霆頷首,&ldo;誰也不如她。&rdo;
皇帝被他深情的模樣惹得牙酸,依稀被勾起某些往事,臭著臉又不說話了。
賀時霆垂著頭,道:&ldo;還請陛下賜婚。&rdo;
皇帝見他低頭,有些心軟,嘴上卻還是道:&ldo;賜什麼婚,你那個小丫鬟……楚楚,才多大年紀?等她年紀到了,你那還堅持要娶,再來求朕賜婚。&rdo;
話是這樣說,可賀時霆已是弱冠之年,若是尋常人家的子弟,早該成婚了。
若真讓他被那楚楚拖個好幾年不成婚……
皇帝對楚楚更嫌棄了。
賀時霆能得到這樣的答案,已經很滿意了。
他臉上露出一個笑,向皇帝謝恩。
賀時霆甚少這樣笑,笑容中含著濃烈的情緒,比外面高懸的日頭還炫目。
皇帝被他這副情聖模樣刺傷眼睛,不願再和他說話,趕他走,&ldo;滾滾滾。&rdo;
賀時霆告退,離開了慶德殿。
他一心惦記著家裡的那個,快步朝宮外趕。
自己今日回去得晚,她定然等急了,不知要發多久的小脾氣。
小姑娘是越來越難哄了。
賀時霆想著,面含笑意,下頜鋒利的稜角都柔和了幾分。
突然,安儀縣主跑過來,微喘著攔在他眼前。
她頭頂的鳳釵都跑歪了,臉色也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