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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奕可笑了下,問他:是問你發這個給我做什麼?
周嘉樹回說:匯報一下今天的狀態。
因為不能隨心隨意地擁抱自己的情感,又在一個陰天起床,她的心本來如同浸泡過冰水的海綿,被他這一句話,一下子捏成棉花糖,還是在燃燒的壁爐前稍稍烤過的那種。但她臉上隱了笑意,他這樣不好,很容易讓他們兩個人都迷失界線,早晚曝光於眾人眼前。
她想跟他說清楚,今後要有點距離,一點點就行,真要措詞的時候,又不情願,還是回覆:你把兩件外套穿在一起?
周嘉樹回:冷啊。
湯奕可走出浴室,到窗戶前摸了下玻璃,確實冰涼涼的。她順勢坐進沙發,才豎起手機,只見周嘉樹發來的訊息:你還沒出門吧?外頭挺冷的,記得多穿兩件。
她依言而行事,拉開衣櫃拎出一件白色的毛線開衫,穿於同色的針織吊帶衫外面,配一條寬褲管的牛仔褲,又回到浴室的梳妝鏡前,給自己上一層底妝,點了點兒口紅,收納好所有的日常用品,再回頭拎出所有的衣服鋪到床上,開啟行李箱。收拾畢,童童也來按門鈴了。
在趕往機場的路上,湯奕可只得吃一盒沙拉,搭配一杯冰美式,當作早午飯,她提醒著保姆車上的眾人,&ldo;往後工作的時候,要是我脾氣不好,你們可得原諒我,沒有碳水化合物,我分分鐘都想耍大牌。&rdo;
大家一陣切切地笑,都不當一回事兒,湯奕可心中更悲涼了。
吃到剩下小半盒的生菜,她將盒子放一邊,百無聊賴地刷起微博,忽然想到她似乎還沒有關注周嘉樹,於是點進他的微博,意外發現他最新的一則微博是:金色的雪花,送給你。[圖片]。
他應是站到馬路對面,才使得鏡頭正正的,將酒店大門照下來,以及兩旁的玻璃窗。夜幕下,那酒店大門簷上,與窗玻璃裡頭的小燈泡,一點一點的,像是灑落的金粉。
他沒有任何人,也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金色雪花的含義,可她做賊心虛,只儲存下這一張照片,仍是沒有關注他,就退出了他的微博。
巧的是,剛剛退出他的微博,就收到他的微信訊息:我登機了。
還能說些什麼呢?湯奕可回覆:一路平安。
周嘉樹回過來:會的。
湯奕可托住下巴,冥思苦想,如何既不超出朋友之間的關懷,又可以跟對方多說幾句話,但真要等到她想出方案來,他也已經起飛,於是,她發了兩個逗號。
沒想到,他回了兩個句號。
湯奕可莫名其妙地笑了出來。
美國時間下午兩點鐘左右,湯奕可與隨行的人登上飛機,她換了套舒服的衣服,躺進座椅裡,翻開這一本作為道具的&l;日記本&r;,她以為後面還有些內容的,原來,拍攝時她翻得那兩頁已是全部,合上本子放在桌板上,以後就當自己的筆記本了。
經過十五個小時的長途飛行,中間經停莫斯科轉機,終於落地西班牙,巴塞隆納機場。
之後,她切身體驗著周嘉樹說的,工作與旅遊的區別,他們不可能請個導遊講解一下這些建築的歷史背景,也沒時間到處逛逛,吸收風景的精華,囫圇吞棗地走過,就開始工作。
這天的造型團隊是與雜誌社長期合作的,給湯奕可挑選了一件realisation par的大紅色碎花的吊帶裙,吹了個從頭頂下來的大波浪。室外天氣還是有點涼的,所以他們開車到了太陽曬得著的地方進行拍攝。
湯奕可倚著石砌的圍欄,一手托住瓷白的臉,一手拎著望遠鏡,濃密的黑色長髮,披在紅色的吊帶裙上,背景是那一棟棟錯落的,擁有尖屋頂的矮房子,好似粉筆擦落般的陽光,撲上她的手臂。
攝影師舉著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