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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鬟是前頭沿途買來的,兵荒馬亂的也未來得及立規矩,因而倒歪打正著地合了湛明珩的心意。要換了旁人,哪敢拿這事擾他。
他立刻披衣起身去了納蘭崢房裡。到時便見她坐在床角,額間皆是細密的汗珠,嘴唇也微微泛白。
湛允還在外頭奔忙,未來得及回報先前軍營的事,因而他並不曉得她究竟經歷了什麼,只是光瞧這七日的戰績也知有多艱難了。
京城哪家的千金活得像她這般?她不過是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該被他放在心尖上疼愛呵護的,如今卻被迫肩負起一城百姓的性命,為此殫精竭慮,吃盡苦頭。
她說不會有一日叫他在大穆與她間做抉擇,當真說到做到。
他在她床沿坐了,伸手去探她的腦門,叫她的名字:&ldo;洄洄。&rdo;
納蘭崢著實出了好大的神,這下才瞧見他,張嘴時下意識想說她沒事,與前頭在軍營一般假作一副平靜姿態,卻忽然記起跟前的人是湛明珩。
他回來了啊。
她向前挪了挪,靠他近一些,終於能夠道出這些日子無論如何也不敢對誰講的一句話:&ldo;湛明珩……我害怕。&rdo;她不是不害怕,只是不能夠害怕,現下卻可以了。
他將她摟緊了,一下下拍撫著她的背脊,垂眼瞧著她道:&ldo;都夢見什麼了?與我說說。&rdo;
她點點頭,緩緩道:&ldo;劉逞不守軍紀,散佈謠言……實則也未必罪大惡極。但我不曉得他是否是被安插在貴州前衛裡的jian細,為防萬一便叫人將他當眾斬首了……&rdo;
湛明珩喉間一哽,拍撫她的動作都停了停。他沒想到還出過這等事。
她說及此聲色愈發哽咽:&ldo;我是不是做錯了?這些天,我日日夢見他的至親來向我討命……都是血,都是血……&rdo;
他默了一默,死死攬緊了她:&ldo;洄洄,你沒有做錯。軍令如山,這句&l;就地正法&r;並非為將者的涼薄,更非為將者的罪孽。心慈手軟網開一面的下場,便是更多的將士、百姓無辜喪命。&rdo;他頓了頓,面不改色地繼續道,&ldo;何況湛允早已向我回報過了,這個劉逞的確是jian細,貴陽的百姓都在感激你,你何必為個惡人給自己添堵?&rdo;
納蘭崢紅著眼抬起頭來,盯著他問:&ldo;……此話當真?&rdo;
他伸手捏了下她的鼻子:&ldo;自然當真,不過湛允那小子不懂女孩家心思,才忘了與你說的。&rdo;一臉&ldo;還是我好吧&rdo;的神情。
她點點頭。
湛明珩從侍候在旁的白佩手裡接過了錦帕,替懷中人將額頭的冷汗擦拭掉,而後遞還回去,給她使了個&ldo;下去&rdo;的眼色,再與納蘭崢說:&ldo;好了,今晚我陪你睡。&rdo;說罷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鼻尖,似乎也不是徵求她意見的意思。
納蘭崢默了默,倒也沒斷然拒絕,只半抬起頭:&ldo;我現下有些睡不著,你若是不大累,還是與我說說話吧。&rdo;
&ldo;累啊,怎麼不累?&rdo;他說著便挪了身位,將她抱到床的裡側,攬著她躺下來,長手一拉被褥把倆人給蓋了個嚴實,&ldo;有什麼話明日再說。&rdo;
納蘭崢一個人躺著的確心內不安穩踏實,加之前頭也有過一次了,便沒拘著推拒他,只是不大好意思地拿被褥蒙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對眼瞧著他,確認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