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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書見她神色不太對勁,趕忙停下手中收拾的動作走過去,走近才發現她雙頰連著眼眶都是猩紅的,用手背探了下她的額,頓時驚慌道,&ldo;怎的燒成這樣?!……阿笙?&rdo;

雲書的聲音是輕細溫柔的,錦笙聽著像是回到小時候,不肯吃藥的時候。沒有忍住那溢滿眼眶的淚珠,落了一顆下來。

&ldo;……阿笙?&rdo;雲書一怔,伸手給她拂去,又不禁感受到手心傳來的灼熱,她蹙眉,將錦笙拉到床邊,強迫著眼中已空洞無神的她躺下來,&ldo;你等著我,我叫人打冷水來。&rdo;

錦笙望著床帳頂上那被太子爺贊過雅緻的花紋,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尾落了下來,她有意識地拉住了雲書的手,委屈彆扭地低聲道,&ldo;……我不要像小時候那樣,沒有家人陪著。&rdo;

雲書的手微僵,馬上在床邊坐下,握緊了她的手,摸著她的臉,&ldo;我陪著的。&rdo;

錦笙側身和著被子蜷縮起來,抱住她的手臂,一邊默默落淚,一邊小老太婆似的喃喃道,&ldo;你和薛行風好上之後,要住得離我近一些……&rdo;

&ldo;我不和他好,會一直陪著你。&rdo;雲書垂眸溫柔地順著她的頭髮,心疼地摸摸她的臉,雙眸裡也泛起水光,她想起小時候哄阿笙時說的話,便又說了出來,&ldo;等阿笙長大了,我們騎著大馬,一起去汜陽玩兒。&rdo;

花窗上映著一圈一圈的光暈,滿室靜謐。

這句話頓下的半刻鐘內,錦笙都沒有說話。

忽然,她緊緊抱住雲書,嚎啕大哭,忍了好多天、好多好多天的淚水怎麼也止不住,啼哭聲中嵌著她斷斷續續的話,輕啞得直教人撕心裂肺,她說:&ldo;雲書,我再也不要來汜陽了……&rdo;

雲書一顆淚打在她的手背上,默然了。

是啊,她為什麼要來汜陽啊?她在汜陽失去了義父、失去了在柳州時的恣意瀟灑、知道了令她崩潰痛苦的真相、又再一次失去了明明就在身邊卻遙不可及的親生父母,她在汜陽認識了太子爺、又失去了太子爺。

她被困在汜陽這個牢籠出不去,被景元帝禁錮在天樞閣,不死不休。她當不好天樞閣主,卻又鬆手不得。她做不回相府千金,卻又日夜煎熬著。

年少時阿笙多想來一趟汜陽,看義父口中最繁華的地方,最熱鬧的燈會,最重要的是,在汜陽就可以和義父一直在一起。如今她需要滿心算計,只為將曾經最親近的義父打入死牢。

太子爺問那匣子裡的十多張紙上寫著什麼。雲書默,是阿笙曾經寫過的千千萬萬遍,你的小字。可這樣深情的話,須得阿笙自己來說,如今說不成,他又何必看到。

&ldo;他既然和別人定了親,那你以後便不要再和他來往了。&rdo;雲書搓揉著她的頭髮,發現錦笙已漸漸要入睡了,眼淚卻還掛著,額頭燙得發滾,她輕聲地說著,&ldo;阿笙,從頭來過罷。&rdo;

她不知此時已經閉上眼睡去的錦笙有沒有聽到她說的話,只能看著窗邊兀自愣神。

約莫過了半刻鐘,她聽到明明漸漸緩歇的啜泣聲又起,不禁低頭看去。

&ldo;雲書……&rdo;錦笙忽然喉頭一鬆,燒得迷糊了,半夢半醒地放聲大哭,哽咽地拽緊了她的手,對她啞聲說,&ldo;可我還是好喜歡他……真的好喜歡他……&rdo;

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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