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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雪片糖也是出了名地甜膩,拿來哄誘人最合適不過,可吃多了這種甜得發膩的糖對牙齒並不好,無異於飲鴆止渴。
果然是義父。從小就喜歡給她講這樣別有深意的故事,讓她自己去悟故事裡暗比的深意。這次說得這般露骨,她又如何不知。
義父或許是想要借陸管事的口,告誡她不必再包庇他了,不必再惦念著養育之恩,以後的每一次交鋒都不必再為他手下留情,最好是把他放在對立面,以置他於死地為最終目的,否則,最後粉身碎骨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他連面都不願意露,是決意要與已經被識破身份的她劃清界限?
在她的身份揭露的那一刻,就該知道自己被逼上了難以抉擇的道路,身為暗臣的大義和身為人子的私情,父母的生身之恩與義父的教養之恩,弒親的血仇與撫育的恩德。
如今義父逼得她捨棄自己,逼得她選了一條成全大義、償還生恩、手刃血仇的道路,頭也不回地孤獨轉身,只留下一句,&ldo;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阿笙,不要再心軟了。&rdo;
大概她走上這條道路後,對她是解脫,對他自己也是一種解脫。只要她在他的對立面了,從今以後,他亦不必再心慈手軟。
錦笙渾渾噩噩地走出紫玉樓,手中捏的是沒有吃完的玉色糕,她就這麼垂肩往天樞閣走,糕點屑粘黏在她的手和素白的衣擺上,摩挲出一片黏膩與狼藉。
似乎是感覺到玉色糕與掌心的纏綿,錦笙停住腳步,抬起手將玉色糕端在掌心,面無表情地打量著。
心思回到了八年前的冬夜。
玉色糕是柳州的特色,其實就是綠豆糕,因為顏色翠綠如青玉翡翠而得名。她幼時很喜歡吃玉色糕,大概說起來,約莫也沒有什麼小吃她不愛吃,有一段時間尤其喜歡玉色糕罷了。
義父從來不喜歡這些甜得發膩的吃食,可是錦笙總是喜歡給義父吃這些,她一直以為義父是喜歡的。十五年裡,有十三年她都這麼以為。
八年前的除夕夜裡,彼時尚且很矮的錦笙問廚房學了手藝,親手做了一份簡單易上手的玉色糕,捂在懷裡等義父從汜陽趕回來。
風雪交加的夜晚,錦笙穿得暖暖乎乎地抱著一屜玉色糕坐在落雁河邊,柳州院子裡的下人害怕她著涼,給她裹了一層又一層的厚棉襖,又包了一床被子。
她的身邊放了一個自己畫的走馬燈,攏共有八面,一面是義父和她,一面是她和雲書,一面是義父和雲書,一面是他們三個,剩下的四面是曾被義父收養、如今已經離開柳州院子好幾年的小夥伴們。
那時候年幼,畫出來的東西不倫不類,筆法幼稚可笑,倘若定要誇一誇的話,倒是有幾分可愛。
錦笙就這麼望著河上一盞盞蓮燈,等著義父策馬回來,經過落雁河上的石橋,最後跑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抱起來,嘗她做的玉色糕,再誇一誇她。
可是等了好久義父都沒有回來,走馬燈裡的燭火燃盡了,落雁河也隱隱有結冰的趨勢,蓮燈漸漸地被白雪覆蓋,全部熄滅。錦笙懷裡的玉色糕早已冷透,她人也撐不住長夜,倚著一棵樹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迷迷糊糊間看見床邊坐著正為她掩被的義父,還有在她床前晃悠來晃悠去的雲書,不曉得她在忙活什麼,錦笙張口想要喊她,卻聽見義父的聲音,&ldo;醒了?頭暈不暈?&rdo;
這麼一說錦笙才覺得自己暈,於是點了點頭,如實道,&ldo;暈乎乎的……&rdo;
&ldo;你受涼了,沒有太嚴重。&rdo;義父的手很暖和,放在她的腦袋上,含笑看她,&ldo;幸好知道把自己裹成個肉丸子。還曉得懷裡抱些吃的不讓自己挨餓。&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