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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二十四節氣最初是依據北斗七星的“斗轉星移”制定的。立春,做為二十四節氣之首,在干支紀元的年代,償被認為是一歲之首。雖然此時尚是臘月,雖然人們更習慣將除夕、正旦當做真正的新年。
漢代禮節繁多。立春當日,天子及京中文官需著青衣,豎青幡,於卯時三刻往東郊迎春,祭祀青帝句芒。期間眾人唱“青陽”歌,跳“雲翹”舞。之後天子賜一眾文官細絹以示恩澤。
待第二日,天子及京中百官便行“封印”(封存印綬)以示休沐。然近年兵禍不斷,這“封印”便只是個形式,若前方軍情緊急,仍需公卿決斷。
到了除夕夜,宮裡頭也如民間一般,燃爆竹,跳儺舞。只是朝廷組織的儺舞,又稱為國儺,其規模及內容豐富程度,卻遠非民間可比。待表演結束,宮裡燃起火把,再送往洛陽城外,寓意送疫。
過了除夕,便是一年一度的重頭戲“正旦會”。初一早上同是卯時三刻,當太行令敲響宣告集會開始的鐘聲,來自全國各地的文武官員,地方封侯,外國使節,紛紛向天子獻禮。三公、地方封侯獻玉璧、二千石官員獻羊羔、六百石獻雁、其下獻雉。
禮畢,眾官員這才得入可容納萬人的北宮德陽殿。待百官齊呼“萬歲”後便按尊卑依次入座。然而德陽殿終究空間有限,那些薪俸低的官員往往只得坐在殿外。值得一提的是漢代大小朝會尚接席而坐,然此時殿內唯司隸校尉馮方及少府下御史中丞趙舍、尚書令劉陶三人專席而坐。乃因此三職者地位超然,為避嫌而不與他人接席,故又稱為“三獨坐”。
待百官悉數入座,便向天子祝壽、進酒。而後,司空張溫捧羹湯,大司農曹嵩捧飯食,樂師奏樂,百官這才得以用食,正旦會也由此進入高潮。整個德陽殿內外,隨處可見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景象。而作為主辦方的大鴻儒同時也準備了百戲、歌舞甚至解經辯論作為助興。
不過這一切卻和羊安毫不相干,今日他卯時便在宣德殿當值,只不過與他搭班的換成了二哥羊衜。伏完在洛陽為官,又取的陽安長公主劉華為妻,城中自然置有府邸。值此新春佳節,羊家兄弟雖回不了泰山,卻也曉得成人之美,替了伏家兄弟的班,也好讓對方闔家團圓。
羊安上值不久便見鳳駕自殿前經過。說起皇后何氏,雖是南陽屠戶出生,卻生得一張好麵皮,加之身材高挑,足七尺一寸,故在中常侍郭勝引薦下得入庭掖。後得劉宏臨幸誕下一子一女。光和元年,劉宏原配宋皇后因遭中常侍王甫和太中大夫程阿的誣陷詆譭,被漢靈帝廢黜皇后之位,並送入暴室(染坊)憂鬱而終。在十常侍運作下,何氏於光和三年榮登後位。所謂一人得道,仙及雞犬,何氏晉皇后之位後,劉宏又追封她父親何真為車騎將軍、舞陽侯。而去歲黃巾起義時,何氏異母兄何進亦因其得拜大將軍,異父兄何苗拜越騎校尉。
何氏長女劉蓉,光和三年得封萬年公主,此時尚未及笄,與何氏同住長秋宮。她雖年不過十三、四歲,卻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長子劉辯,自幼寄養在宮外道人史子眇家中,故又稱“史侯”。劉辯今年十歲,他雖早已回宮居住,但久在民間,耳濡目染之下,難免佔些不良習氣,故劉宏嘗以其言語輕佻,無帝王威儀,而頗為不喜。
話說鳳駕浩浩蕩蕩,羊安卻在人群裡認出個熟悉面孔來。只見那人,頭上飛仙髻,髮間銀燕釵,遊絲飄無定,鉛華淡成妝。正是那日深夜,遇見的黑衣女子。羊安心道:此女既在鳳駕之中,想必平日定是在長秋宮中侍奉。他雖還不知女子姓名,卻絲毫不妨礙他這般直勾勾的看著對方。
再說聶韻熙,她今日一早,隨皇后、公主擺駕德陽殿。途徑宣德殿前,暮然想起羊安那日說自己平日便在此當差,於是她下意識朝宣德殿前望去,正好迎上羊安目光。那日夜深,她雖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