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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建築方方正正,很像是北平的四合院,東南西三面,各有一排平房,北面是一扇大鐵門,兩側是院牆,牆頭拉著帶尖刺的鐵絲網。
所有房間都沒後窗,只在最頂端安裝了一個換氣扇,從設施上來看,這裡應該是一處監獄。
齊越注意到,角落裡放著一個空汽油桶,上沿鐵皮已被剪掉,桶裡焊了一個近兩米高的鐵十字架。
“這是個什麼物件?”
大平也看到了,問一旁的趙振海。
趙振海說:“鬼才知道……”
收容犯排隊進入院子。
這些人當中,有很多暴躁型的精神病患者,臨來時都服用了鎮靜類藥物,以確保他們不會突然發病。
其中一個張姓青年病情最為嚴重,經常在病發時,跑到大街上,無緣無故隨機暴打路人。
一名穿著白大褂的衛生兵站在門口。肩上挎著軍用藥箱。
“我不吃藥,我不吃藥……”
張青年翻來覆去自言自語。
在警察廳,就是醫務人員強制灌他吃藥,看到穿著打扮差不多的衛生兵,他突然狂性大發,毫無預兆衝了過去,一口咬住對方的脖子。
“快快快,快把他拉開!”
衛生兵驚恐的大叫。
兩名日本兵衝過去,掄起槍托對著張青年猛砸。
張青年發病時六親不認,如同魔鬼附體一般,對身上的疼痛不管不顧,死死咬著自認為的危險不放。
小島中尉聞聲來到近前,看到這種情形,二話不說,快速掏出手槍,對著張青年開了一槍。
張青年登時斃命,身體隨之癱軟。
日本兵立刻把屍體拖到一旁。
衛生兵白大褂上血跡斑斑,醫藥箱也散落一旁,脖子連皮帶肉被咬下來一大塊,好在是沒傷到動脈。
小島中尉命人把衛生兵送去醫治。
經過這麼一鬧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齊越心裡猜測,下水井裡的那個人,應該能利用上這次機會。
傷了一個衛生兵,死了一個瘋子,不是什麼嚴重事件,最多算是意外,並沒有影響到收容犯移交。
“姜斌,上車走了!”
齊越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室。
姜斌剛要上車,蹲下身朝車底看了一會,說道:“螺栓好像鬆了……齊越,帶扳手了嗎?”
齊越剛要去拿,想起扳手忘在家裡,於是說:“就今天沒帶。”
姜斌站起身問:“誰帶扳手了?”
大平從車裡探出腦袋:“我帶了,在後備廂放著呢。”
齊越心裡一驚,大平開的就是那輛道奇牌小轎車!
姜斌走過去說:“鑰匙。”
“放哪去了……”
大平在身上四處翻找。
姜斌問:“匕首帶了嗎?”
大平擅長近身格鬥,每次執行任務,褲腿裡都暗藏一把匕首,時間久了,很多人都知道他這個習慣。
“這輛車我開過一次,後備廂鎖不太好用,一別就開。”
姜斌解釋著說。
大平也就不找鑰匙了,從褲腿裡抽出匕首遞給姜斌。
齊越暗自鬆了一口氣。
因為他知道,姜斌肯定會設法保護那個人。
此時,小島中尉已經帶人離開。
姜斌繞到道奇車車尾,匕首伸進後備廂縫隙,稍微用力一別,後備廂蓋彈了起來,他隨即愣住。
蜷縮在後備廂裡的人——二驢子連連拱手,滿眼盡是哀求之色。
姜斌不認識二驢子,但他認識二驢子的衣服——藍色圓領衫,胸前印著一行字:第4課,第037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