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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帶著這首歌,去見了在雲音蹭課時認識的老教授,駱懷秋。
駱懷秋素有愛學生如愛子的好名聲,在圈內也對後輩多加照拂。他既是德高望重的雲珀音樂學院教授,能在理論技巧層面加以指點;又是圈內人脈頗廣的音樂人,早在上個世紀便聲名鵲起。
能將學術理論和市場前沿結合於一身的人不多,那時,簡亭靈還很敬重他。
所以,才會選他作自己進入這個領域的引路人。
她當然也留了不少心眼。只給他聽了一遍歌,拒絕了他索要原始檔案的請求,用的裝置也全是自己帶去的,連wifi都沒和他共用一個。
只是,小人之心,防不勝防。對浸淫音樂多年的駱懷秋來說,只要完完整整地聽過一遍,他就能復現出所有細節。
阮夏曦狠狠地磨了一圈牙:「我就說駱懷秋那個老東西,沉寂了二三十年都只能拿出一些過時的廢物,怎麼忽然就一鳴驚人,不光跟得上時代,還直接超越時代了。」
她「砰」一聲捶了下桌子:「當教授還偷東西,還拿金曲獎!而且居然好意思說自己是厚積薄發、十年磨一劍!真是好大的臉!」
她這一錘,滿桌飲料都晃了晃。簡亭靈平靜地給幾個瓶子蓋上蓋:「打家劫舍金腰帶,自古如此。」
阮夏曦不解:「偷的可是你的歌啊!你都不生氣?」
「都一年多了。」簡亭靈輕聲道,「我的情緒已經消磨殆盡,只想讓他付出代價。」
阮夏曦根本不滿意這個回答。
可等她站起身,打算好好說道一番時,卻望進一雙比她更不甘的眼。
簡亭靈眸間情緒幽深複雜,曠日持久的不甘、憤怒和心寒,都沉澱為渾濁而酸苦的酒液,讓人看一眼就覺得舌尖發澀。
心血被竊取的深沉傷痛,旁人如何明瞭半分?
阮夏曦被這份龐大又深沉的情緒所懾,晃了下神,又坐回去,憤憤道:「那去告他!讓他賠個傾家蕩產!」
簡亭靈苦笑一下:「你知道我問過多少律師?哪有那麼容易。」
駱懷秋德高望重,在學術圈和娛樂圈都人脈頗廣,根基極深。更別提靠這首歌得獎之後,他名利雙收,地位更甚從前。
相比之下,她寂寂無名,只是個身單力薄的年輕姑娘。而且還囊中羞澀,連名律師的律師費都出不起。
簡亭靈嘆了聲氣:「音樂剽竊案比較有名的幾個律師我都諮詢過,一聽被告是駱懷秋,壓根沒人願接,還有人送了我八個字,蚍蜉撼樹,異想天開。」
阮夏曦更生氣了:「這幫人怎麼這樣啊?學法不給人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簡亭靈倒神色淡淡,看著自己的手指,那上面有幾道黑色水筆的劃痕。上臺前她忽然想到一句旋律還有更好的改法,就草草記在了手上。
她看了那痕跡一會,輕聲道:「其實這樣正好,我本來就不是很想打官司。」
諮詢的律師越多,她就越不想透過這條路解決問題。
這與現實因素無關,就算簡家仍如日中天,有充足的人脈和金錢,她的選擇也是一樣。
「我想了很久,決定來參加音樂類的綜藝。等公眾一點一滴認識我,瞭解我的唱作水平,與我共情之後,我再親自出來發聲。」
「到那時,流量跟輿論站在我這邊。所謂的正義,大概也會朝我招招手吧。」
她慢慢道:「至於為什麼非要來破繭成蝶——我也想去唱作類節目啊,可它們都開播太晚,駱懷秋下半年就要出國了。」
阮夏曦默然半晌:「原來你參加節目,只是想給自己討個說法。」
「嗯。」
無奈的尾音落下,好一會過去,兩人都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