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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光明沒有因為他剛才的那番話生氣,繼續面無波瀾地道:「沈明非為你做的這些事情,你是一點都不清楚嗎?還是說,你早就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從而利用了他對你的這份感情?」
向晚意咬緊了牙關,似乎是在極力忍著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他幾乎是將話從齒縫中擠出來的:「陳隊長,沈家滅門案發生以來,我始終很配合你們的調查,即使你們總懷疑我是否參與其中,我都極力證明我自己的清白,可是你們作為刑警,不能用你們手頭的權利來隨意推斷猜測,從而給我安上莫須有的罪名,我還是那句話,你們說的話我都不認同,既然你們總是覺得我有嫌疑,那就拿出證據來,不然下一次你們再讓我接受一些莫名其妙的詢問,我會向我的領導王副市長尋求幫助!」這番話說出來幾乎是直接和警方叫板,說的是又重又難聽。
陳光明面對他的譴責並沒有動怒,反而脾氣很好地道:「好的,我們知道了,謝謝向先生提醒,現在你可以走了,我們會安排警員帶你去證物室,你母親的骨灰盒暫時放置在那裡。」
向晚意幾乎是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待著了,黑著一張臉站起來,只是依舊很禮貌地道:「麻煩了,陳隊長,周警官。」
向晚意離開後,陳光明和老周並沒有立馬離開詢問室,陳光明看向老周,問道:「怎麼樣,是個什麼樣的人?」
老周道:「向晚意從小家庭幸福安逸,十一歲時遭遇人生巨難,喪父喪母,他為了拿回母親的骨灰盒忍辱負重在沈家待了一年,從沈家逃離後,他做過流浪兒,後被福利院收留。這個人能吃苦,忍耐力強,能屈能伸,人極為聰明,學習能力強。你看他說話做事的風格是穩紮穩打,絕對不留下任何有可能讓人鑽空子的話柄,步步為營,考慮周到。在與我們提到沈明非對他的感情時,他沒有不停地否認,而是立刻轉移了焦點,讓我們將焦點集中在了警方的辦案方式上。說明他習慣走一步看三步,是個不輕易露出破綻的人。」在陳光明邀請他參加對向晚意的詢問前,他立刻開始做功課,不僅將前段時間參加幾次訊問的基本情況進行了回顧,還重新瞭解了向晚意的個人情況,今天的詢問只是更加豐富了對這個人的認知。「找到他的弱點不容易,他最大的軟肋就是江夢庭的骨灰,目前已經找到,相當於他已經把底牌露給我們了,那接下來要拿死他,必須拿出證據,否則這個人就像一隻泥鰍,滑溜溜地逮不住。」
陳光明不否認老周的說話具有合理性,其實如今事實就是如此,他並沒有感到多大的沮喪和失落,只是從向晚意剛才的反應中愈發堅定了要主動出擊的想法。回到刑偵大樓的辦公室裡,陳光明逐漸恢復了平靜和理智。他意識到沈明非對向晚意的感情這個點非常重要,最關鍵的線索也許就藏在其中。他如老僧坐定般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眼睛始終盯著天花板上的某個點,腦子裡湧出各種資訊碎片,資訊碎片原本做著布朗運動,沒有規律可言,可隨著調查的深入,這些資訊碎片開始飛入拼圖框中形成一副完整的拼圖,資訊不斷發生碰撞和融合。
寒風起,幾片落葉飛舞,落在了窗臺上,他起身拿著一支煙走到窗臺邊,意外地看見向晚意正往大樓外走,他步伐邁得極穩,脊背挺拔,只是那緊繃的雙肩依然透露著他此時的情緒,不知是不是陳光明的目光太過於鋒利和直接,儘管隔著這麼段距離,他依舊感到了那如芒在背的目光,他停住了腳步,緩緩轉身並抬頭看向那一扇窗戶,兩個男人的視線一對視,一個是老練深沉,一個是風輕雲淡,彼此的想法都心知肚明。他轉身收回目光,整理了下外套衣領,然後昂首走出了刑偵大樓。
此時,山城室殯儀館青松廳內,都掛滿了白綾和菊花,門口稀稀拉拉地擺放著幾個花圈,進出青松廳的人們都戴著黑色套袖,這是為了已經死去的沈家六口人守靈和戴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