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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非被曾彤帶進了治療室,讓他坐在了躺椅上,他似乎有點緊張,將上身繃得很緊。等曾彤離開之後,範開瓊起身將窗簾拉上,開啟一盞落地燈,橘黃色的燈光猶如溪流一般在治療室裡緩緩流淌,沈明非繃直的雙肩有了鬆弛的跡象。
「明非,你要不要試一下這個椅子,它可以讓你的身體和它完全貼合。」範開瓊富有親和力的聲音響起,讓人一下子和她就沒有了距離。
沈明非並沒有按照她說的躺下去,而是將雙腿抬到了椅子上盤腿而坐,之前在病房裡他也是這樣的坐姿,看樣子這是他最為習慣也最舒適的坐姿。範開瓊拿起小凳子旁的薄毯,散開輕輕蓋在了他的腿上。沈明非迅速地將自己的光腳丫裹進了毯子裡,他眯了眯眼睛,顯然是覺得毯子的溫暖讓他很舒服。
範開瓊衝著他溫柔一笑,看著他的眼睛說:「明非,我是範開瓊,是一名心理醫生,我們現在坐在這裡是因為有些事情你回憶不起來,不過你不用著急,我們一起努力我知道這種想不起來的感覺很難受,就像是就像是你正在應考一門經濟學試卷,明明你已經爛熟於心了,卻因為緊張焦慮,你明明很眼熟的題目,這時候卻想不起來不要著急跟著老師一起深呼吸,深呼吸把濁氣吐出來,把清氣吸進去」
沈明非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甚至沒有跟著她的指示語做深呼吸,他只是呆呆地看著她。
「老師就當你已經做完深呼吸了,我們現在就正式開始了,好嗎?」範開瓊對於明非的反應並不在意,她有這自己的節奏,只要節奏不亂,就不怕不會有結果。
「我現在要先找到你記憶的起始點,這就好像是重啟電腦一樣。下面,我說幾個詞,你腦子裡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其他什麼也不用做。」範開瓊節奏很緩,卻並不拖沓。
單向玻璃後的陳光明面色是一如既往的肅然,李俠則一動不動地盯著沈明非,曾彤在一旁做著記錄。
範開瓊停頓了一下,清晰又緩慢地說出了第一個詞語:「黎明。」
沈明非眨了眨眼睛——「農家樂。」隨後,他的神情瞬間充滿了快樂。
很好!只要能開口,就能按計劃推進催眠。範開瓊繼續問:「客人。」
沈明非眉頭一皺,而後又舒展開,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吃飯。」
「二樓。」範開瓊的每一個詞語都是與案件有關的靶子,拉出來背後都有著深刻的意義。
沈明非表情無變化——「睡覺」。
越來越接近案件的核心了,不僅是範開瓊,連同單向玻璃後的三人都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果然,下一詞語從範開瓊的口中說出,這種緊張的氣氛飆升到了極致——「殺人現場。」
沈明非原本早已鬆弛的脊背瞬間像是刺蝟一樣再次繃緊,他將自己的身體使勁蜷縮擠壓在一起,頭也藏進了毯子裡,像個害怕人間的嬰兒想要努力重新回到母親子宮似的。
等了一分多鐘,沈明非不再有其他的反應。範開瓊凝視著他,沉默了約半分鐘,才緩緩說出最後一個詞來——「家人。」
沈明非的反應來得很慢,他的臉龐如同女孩兒般清秀,讓人總會有種雄雌莫辨的錯覺,他的手緩緩從溫暖的毯子中伸出,兩隻手掌慢慢覆蓋上了臉龐,講他的面目表情全都掩蓋進了掌心之下——直到一陣如同小貓般的啜泣聲傳來,範開瓊才發現沈明非哭了。
範開瓊輕輕嘆息了一聲,她起身向後轉去,對著單向玻璃面露遺憾,輕微地搖了搖頭。
沈明非從治療室離開的時候,陳光明和李俠發現沈明非的雙眼亮汪汪的,似乎還盛著一灣淚水,隨時都會衝破眼眶滑落而下。
看著沈明非往走廊裡走去的那道瘦弱又透著絲絲悲涼的背影,陳光明有點感慨——他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