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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著吉羌澤仁的側臉,試圖跟他講道理,「我不用看婚期,宴請賓客那麼正式,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很多人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而且,兩個男人的婚禮,別人真的會願意參加嗎?」
吉羌澤仁正眼看我,神情突然變得十分嚴肅,他一字一句說:「我們這裡,結婚就是要看期,發請帖,擺席宴請客人。」
「兩個男人怎麼了,兩個男人就不能正式嗎,我們請了客人,來不來取決於他們自己,我們的婚禮親人一定都會到,不會因為別的誰不來而不歡喜,就算一個人都不來,我也要和原醫生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我們自己的喜酒。」
第73章 婚期
我們……自己的喜酒嗎?
真的嗎。
我曾經一直覺得,我和吉羌澤仁是兩類人,上下前後不能夠用來定義我們的距離,用「兩個世界的人」來形容或許才最貼切。
他是一匹山間野馬,身披經幡,每一個眼神都虔誠且堅定,那種模樣,我想我如果沒有來到九寨溝,怕是一輩子都難以親眼見到。
可我一身血藥味,不近社情,又寡又腥,身上挖滿了讓人詬病的孔洞,即使或許我沒有自己想像得這麼糟糕,但與吉羌澤仁肩並肩總不好看。
所以我當他是我生命中的一現曇花。
然而一切,都超出了我想像,超出了我很多自定的原則。
多年來,我靠著那些不成文的原則,才算活成了別人眼裡有些「招搖」的樣子,不順利,但自己還是滿意。
而在它們裡面,我對另一半的硬性要求則十分鮮明,在當今社會甚至可以說的上苛刻,但我並沒有奢望真的能夠遇到,因為我有聽別人說—你總會遇到一個人來讓你打破自己的原則。
我以為我也會這樣,一邊心驚膽戰,一邊期待,但事實告訴我,這句話並不適用每一個人,因為吉羌澤仁的出現,我所有的原則不但沒有打破,反而一一實現。
這麼一個人,我怎麼忍心把他推進更危險的深淵。
我握住吉羌澤仁的手,心裡好多話哽咽難說,「天也好,人也好……澤仁,那些我真的都不在乎,我只是不想再讓你經受任何傷害。」
不然,我真的會死的。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身邊的枕頭已經涼了,我瞬間清醒過來,套上衣服就往樓下去。
「兩個男人結婚,我們都沒見過啊。」
「就一定要結婚嗎,你們兩個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人是個好人,人家守了你六年,不同意你們在一起都說不過去,這件事我也不說啥了,咋突然又想到結婚呀嘞,不是讓別個看笑話嗎?」
「你現在才醒來,不想著怎麼在社會上立足,光想到這個了?」
「你們才是哎,說的淨是些啥,人家原醫生做了好多你們看不到眼裡嗎,那麼好的一個娃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結了就結了哇,按以往的辦就行了哇,現在的娃些不是那幾年,沒得娃又不是不能活。」
……
我停在門外,腳後跟緊貼牆角,臉上不由一陣冷一陣熱。
看來,吉羌澤仁已經跟他家裡人提了「結婚」那事。
我並不是存心背著聽,只是自己沒有做好正面面對的準備,而且現在進去只會讓大家都尷尬。
正打算轉腳上樓,吉羌澤仁的聲音在屋裡響起。
「我已經規劃好我們的未來了,不管是嫁還是娶,我們都要光明正大,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屋裡沉默了一會兒後,我聽見婆婆高高地「哎」了一聲說:「那就得找你麼爺爺看日子去,訂婚訂不訂,現在的娃些訂婚都要辦席到嘛?」
吉羌澤仁笑著說:「我就知道外婆最愛我了,訂婚我得先去問問原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