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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我本就不是一個年齡層的人,可我卻想讓他穿上別人的鞋,試圖讓他理解我的所作所為。
我在勉強自己的同時,更在勉強他。
好的壞的,我已經無法面對所有對他的種種,如果換作別人,我想要的可能更多是自己的安心,可要是鄧尕澤旺,我就不知道該怎麼說服自己,一手把他變成了這樣。
但我知道,他如今對我的種種,不過是在拿回他的尊嚴。
而這,僅僅只是個開始。
由於不可抗力,我暫時無法離開九寨溝,但為了遵守那個沒有任何證明的承諾,我住進離鄧尕澤旺百米遠的帳篷裡,直到整個冬天過去,直到我離開的前一秒,也沒再望見他一眼。
但與曾經截然不同的生活,讓我終於能夠停下腳步,問問自己到底適合什麼樣的生存方式,到底要變成社會上的哪一類人:
回家向爸媽認錯,回到以前自由探索自然卻感情任人支配的日子,抑或是,兩手空空,無限期地去兌現那個荒唐幼稚的承諾,從而得到鄧尕澤旺原諒,擁有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那是自古的道理,所以我必須二選一,必須成為其中一種陳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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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要一直待在這裡嗎?」我看向原乂身後的床,吉羌澤仁正靜靜地躺在那裡。
相比手術後那幾天,他的模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單看外表的話,不知道的人只會以為他在睡覺,不過,光是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被人照料得有多周到。
而最寸步不離的那個人,就是原乂。
這幾天,我親眼看見他給吉羌澤仁理頭髮、修眉毛、塗唇膏、護膚……甚至不厭其煩地「對話」,彷彿這種事情並不奇怪,甚至已經做了成千上萬遍。
即使他滿臉溫柔笑意,但也肉眼可見地消瘦了一些。
說實話,我很不忍心看見他這樣子,如果吉羌澤仁一輩子不醒來,他就一直這樣下去嗎?
會瘋的吧。
我試過讓原叔叔勸原乂,但他卻表示尊重自己兒子的決定,所以我只能自己試試,說難聽點,吉羌澤仁現在就是一個半死不活的木頭人,可原乂偏偏在這時候,將他作為醫生和戀人的細緻發揮到了極致。
根本不覺得吉羌澤仁已經是個不會說話,不會走路的植物人。
聽我這麼問,原乂點了點頭並沒說話,而是轉頭走進灶房。
裡面飄著淺淺的一股味道,就像在雪裡埋了一陣的枯木發出來的氣味,很冷。
原乂從懸樑上挑下兩匹燻臘肉,裝好給我,答非所問道:「婆婆們去山上碼柴了,他們讓我有機會交給你,帶回去吃。」
我接過袋子,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離開這裡嗎?」
原乂輕輕搖頭,簡單地回答了一句「不了」。
他說完伸手從牆角拿過一根指粗長筒,放進爐子裡,懟著火塊子往裡猛吹了兩口氣後,很快,爐子裡的火就「轟」得燃起來,紅黃紅黃的火照亮整間屋子,那點近似鐵鏽的冷煤味,漸漸被暖氣代替。
那支火筒鋁做的,上邊還有黑色的陳鏽,原乂一放下火筒,手上就多了層煤印子。
我並不是嫌貧,只是覺得被譽為杭州骨科天才的他,如今手裡拿這些東西,格外刺眼,原乂比任何人都愛他的手,曾經的他說是愛手如命也不過分。
總之,他不適合這種地方。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就攤開了說。」我指著隔壁,語氣有些不穩,「他躺在那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或許是明天,或許是幾十年後,甚至一輩子都不會醒來,你難道就要這樣一直照顧他嗎?」
意識到自己言語有些過激,我嘆了口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