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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承安打下這句話,難得覺得有幾分不妥,他的老師臉皮很薄,倘若說得太露骨,又要像貓似的跳起來抓他的手臂。
沈承安便將這句話一個字一個字地刪除,又打下一行字。
【老師,我很久沒有做飯了,我自己嘗過,應該不難吃,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沈承安按下了傳送。
他知道只發單獨一條時,盛霜序大機率不願回他,他自己總之不覺得煩,就要多發幾條。
【你太瘦了,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掐碎,你要吃的壯一些才好。】
沈承安也不知自己是從哪學來的話術,他只是本能地把自己所想全都發了出去,也不管盛霜序樂不樂意聽。
他知道他的老師總是很心軟,也不會把他拉黑。
【我好想你。】
【你不回復我,我就一直發給你。】
過了好一會兒,盛霜序才彷彿剛把沈承安的幾條資訊看完了似的,慢吞吞地回了一句:【飯很難吃,我都倒掉了。】
沈承安:【狗狗哭哭真的嗎?】
沈承安的表情圖還是跟邱白楓學的,據邱白楓所說,合適的表情能使人顯得可愛圓滑一些,沈承安便挪用了邱白楓手機裡的所有表情包——其實他對貓貓狗狗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偏好,他並不喜歡小動物,任何小動物只會叫他厭煩,它們在他眼裡都沒有區別。
他是個極度冷漠且自私的人,但他不介意發一張可愛的狗狗哭泣圖,去試圖討盛霜序的關心。
可惜即便有狗狗表情的加持,盛霜序也沒再理他。
沈承安眼巴巴地盯著毫無回應的手機螢幕看,直到它自動息屏,又被他點按開啟。
果然他不喜歡小動物是有道理的,沈承安固執而偏執地想,是因為他的老師明顯不喜歡。
邱白楓一時還沒回來,沈承安點選住相簿裡的圖片,正準備刪除時,大力拍打車窗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他的動作。
沈承安抬起頭,對上一雙混濁的、屬於白人老男人的眼睛。
來人不是中國人,他不修邊幅,鬍子拉碴,眼神迷離混亂,正透過車窗痴痴地盯著沈承安的臉,他重重地拍打著車窗,大聲呼喊著「help 」。
沈承安僵住身體,他鈍鈍地掃視著來人的臉,喉嚨一哽。
那個男人眯起混濁的不能再混濁的眼睛,鼻腔裡粗喘的霧氣蒙了面前的一小塊玻璃,這回他沒有再大喊大叫,反而咧開嘴,比著口型用英文說:「我記得你。」
「混血的小同性戀。」
沈承安全身的血都凝結到腳底,他猛地擰開車門——一個白人老女人試圖去抓那個老男人的胳膊,但沈承安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他一腳踹向老男人發福而肥碩的身體,那男人的身體就像洩了氣的皮球,往後一仰,就癱倒在了石灰地面上。
他年紀不小了,他根本反抗不了身強體壯的沈承安,他也沒有掙扎的意識,只滿嘴的說胡話。
「剪刀……」那男人哀嚎道,「雜種同性戀用剪刀紮了我,好痛!」
憤怒已經使沈承安失去了理智,他攥緊男人的領口,單手將他骯髒而亂糟糟的頭顱拎了起來,對著他的臉揚手就是一拳。
路人的交談聲、女人的驚呼聲交織成一團,化作嘈雜的噪音湧入沈承安的耳朵裡,一切是如此的混沌不堪,所有混亂的聲音匯聚成他被鎖在牢籠裡時、破舊電視機所外放的同性戀影片,夾雜著電流穿過機器的滋滋聲,還有戴著頭套的男人一步步挪動的腳步聲。
二十六歲的沈承安彷彿又回到了最初的十八歲,只是他手中沒有剪刀和鎖鏈,但他已不是羸弱的少年,他掐住老男人的、那雙屬於成年人的雙手青筋畢露,一點點收緊。
他心中的陰霾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