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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混帳娃兒也是這麼說的,他說他要考大學,要出人頭地,要離開鎮子離開小城市,去大城市打工。」陸父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繼而又很認真的向黃主任、鄧老師以及顧孝一問道,「那個,打籃球,可以打進好的大學嗎?要麼,是不是高考時可以加點分什麼的?」
黃主任和鄧老師面面相覷了一番,按照他們的理解自然是有明確答案可以回復陸父,只是這答案並不合適當著顧孝一的面說出,於是二人只能一邊推笑,一邊著把目光轉向顧孝一。
「理論上是有機會的,只能說如果一定要選擇走這條路的話,會非常難。」顧孝一語氣很平靜的回答道。
「那讓那混帳娃兒多吃點苦,多努力努力,這條路還是有希望的吧?」陸父並沒有理解顧孝一的意思,反而很認真的繼續詢問道。
「這麼跟您說吧,我們市每年大約有兩萬名學生參加高考,他們當中只有不到二十人可以透過這種方式考進大學,而在這二十人當中,真正能考進黃主任所說的好的本科大學,更是少之又少。」顧孝一進一步解釋了道。
「兩萬人當中只有二十人……」陸父喃喃自語,似乎還在計算著這個可能性。
「以陸明明的情況,我也不建議他參加這一類的高考。」顧孝一直言道。
「那既然打球這條路不行,那還浪費這時間幹啥?」聽到主教練都這麼果決了,陸父不禁又是一陣怒火上頭,轉向陸明明責備道,「聽到沒,打球上不了大學,你還打什麼球,以後不許打球了。「話鋒轉換的十分突然,讓辦公室裡的所有人都不禁陷入了尷尬。
儘管鄧老師和黃主任同樣認為打籃球這件事能免則免,現階段沒有任何事比完成文化課學習更重要了,但顧孝一畢竟是一個大名人,而且辦校隊也是為了學校評價的一件大事,陸父口無遮攔直言「籃球無用」,身為校方人員著實會感到難堪。
「不至於不至於,體育也是一門學問,顧教練的校隊訓練都沒有佔用太多的上課時間,孩子學習遇到難處原因肯定來自多個方面。」黃主任連忙打圓場。
「當初死了心要讀高中的是你,拍胸脯吹牛皮要考大學的也是你,你當家裡省吃儉用給你出學費都是天上掉下來的嗎?你不好好念書,天天就知道睡覺,就你這樣子,還不如回家睡去,家裡沒地方給你睡嗎?不能給家省點錢嗎?」陸父越說越憤慨,一度再次站起身來。
青少年的叛逆大多源自對個人尊嚴不理性的維護。從一開始在教室門口的爭吵,再到此刻於眾多老師面前的訓斥,陸明明的心態逐漸從顏面盡失的窘迫發展到了破罐子破摔的憤怒。這會兒他緊緊攢著拳頭,用力過猛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小臂的顫抖,儘管這是在竭力保持最後的理智,卻同樣也讓自己陷入到箭上弓弦一觸即發的狀態。
身為父親同時又情緒上頭,陸父同樣要確保自己的威嚴,於是絲毫不顧陸明明的心態,進一步威逼道:「你還敢在這兒犯牛?還讀不讀書了,問你話你吱個聲呀!」
陸明明爆發了,他衝到父親面前大吼著做出了回應,這吼叫壓抑已久,衝出胸腔時幾乎夾帶了六親不認的狂怒:「我吱聲什麼,反正我說什麼你們都覺得是我的錯。不讀了就不讀了,你自己回鄉下種地,從現在開始我一分錢不花你,你以後也別指著我給你養老送終。」
陸父伸手要打陸明明,失去理智的陸明明絲毫不退讓,甚至準備動手反擊。一旁黃主任、鄧老師和熊小蘭都還沒反應過來,只有顧孝一身形矯健的箭步衝出,雙臂展開在父子二人之間支離一片安全區域。
面對教練顧孝一的勸攔,陸明明警醒的恢復了一些理智,他丟了一句話之後徑直衝出了辦公室:「不讀就不讀,鄉下那個破家我也不回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