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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知秋心想可不呢。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逆,大清早的處處都不順心。
剛進辦公室就被林永年叫出來談心,說讓梁帆再多住兩三天醫院。他有點生氣,外面排著隊等病床的病人那麼多,憑什麼讓一個已經康復出院的人佔用公共醫療資源?林永年看透他的心思,並不打算細細解釋,只說了幾句他也是為醫院的長遠做打算,人是社會的,脫不開關係網。
他不過一個小小的主任醫師,沒啥和院長叫板的權利。聊完之後悶得不行,就去樓下小花園透透氣,結果撞見林聽和那個男人抱在一起。
接踵而至的胸悶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林聽見他沒搭理,又沒大沒小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師傅,您看見了?您能裝沒看見麼?」
葉知秋沒忍住丟了個白眼。他當然懂,她一向只有在求他辦事的時候會尊稱一聲師傅和「您」,呵,小妮子心眼多著呢,今天這聲師傅無非是想讓他幫忙保密,打打掩護。
他目視前方,手背在身後,淡淡應了一聲,順便把胃裡湧起的酸楚一併吞下。酸意仍刺激喉嚨,他輕咳一聲,有意或無意道,「他看著挺好的。」
「是吧」,林聽莞爾一笑,兩手在身邊甩來甩去,腳步又變得輕盈,卻沒有再順著話題多透露幾句有關男朋友的資訊。葉知秋忍不住側眼看她,她眼裡不經意閃動的流光十色是他從未見過的光暈,閃的他有點恍惚;不禁琢磨,她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
他和沈微明不過兩面之緣。
那個男人看上去很沉穩,應該能包容她的小情緒。她情緒反覆的時候不願意好好吃飯,靠褪黑素入眠,嚴重的時候會犯偏頭痛,布洛芬便成了她的續命藥丸;有他在身邊,應該能多照顧她一點吧。
言談舉止也不像是毛頭小子,多少可以應對可能突發的緊急情況。還會有什麼樣的緊急情況麼?他希望沒有,卻不敢深想,又不動聲色瞥了眼林聽,讓林永年心有餘悸的那個除夕又何嘗不是他的心理陰影。
去年除夕他沒回老家,而是選擇留在南城獨自過年。跨年鐘聲響起的時候他手機也跟著震起來,他睡意正濃泛著迷糊下意識以為是拜年電話,順手接起;電話另一頭的聲音微微發顫,「知秋麼,我林永年,林聽出事了,你快來醫院一趟。」
他心頭一緊,沒再多問立馬穿上衣服馬不停蹄往醫院開。
都說「行花街,走大運」,除夕的花街熱鬧非凡。剛過零點,善男信女們一股腦湧到大佛寺趕著去上新年的頭柱香。他皺著眉,導航的路線變了又變,堵車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林永年的電話接二連三問他到哪了,急的他簡直想當場棄車狂奔過去。
姜女士等在急診門口,兩手交疊在一起不停摩挲,見他的車停好忙不迭揮手領著他往裡走;哽咽道,「吞了半盒奧氮平和三盒舍曲林。還在洗胃,她爸爸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想著讓你來看看情況。大過年的,麻煩你了。」
葉知秋擺擺手,沒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人命關天的事;卻也緊張地握緊拳頭,腳步加快幾分。看到她的時候,護士正把一根兩米多長的管子往她嘴裡塞,她手腳被護士死死按住,頻頻作嘔。水流進到胃裡,再被抽出來,反反覆覆五六次,拔出管子的時候她一大口黃水噴洩而出,像是用盡所有力氣,最後昏死過去。
見慣了病人的葉知秋至今想起這幅場景仍覺得觸目驚心。林永年當時將他叫到一旁,小心囑咐此事不要對外張揚,說話間瞥了眼裡面的護士和急診醫生。葉知秋讓他放心,話到嘴邊見到林永年布滿血絲的眼珠和深凹下去的眼眶又活生生嚥下。
他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逼她走上絕路?
第一反應和林永年脫不了關係,可又直覺不該這樣。親生父女又不是仇人,不應該,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