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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理由相信,邵燁並非自己描述得那樣,毫無罪過,柔弱無助,不得不被波坤脅迫,幫助其犯罪。」霍無歸眉眼裡露出尖銳的懷疑,「他有很大可能性,是六一九特大殺人案幕後推波助瀾的真兇。」
如果真的和邵燁所說的一樣,他不過是綁架的目擊者。
魔術師死後不久跟隨波坤開始了半軟禁的生活,人生再無其他有波瀾曲折的生活經歷。
那麼在ago天台上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冷靜,在鳳臨河畔一槍擊斃波坤的果決,究竟是從何而來?
「我第一次擊斃嫌疑犯,是六年前,一個綁架兒童的劫匪。」霍無歸淡淡道,「那天,我洗了近二十次澡,之後的三個月,我依舊時常想起那張臉,和眉心的血洞。」
擊斃。
不過是兩個極為簡單的字,但背後卻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哪怕那是一個本就該死的罪犯。
霍無歸從不後悔擊斃一個劫匪。
但沒有人生來是正義的執行機器,每一個刑警,在真正朝著嫌疑人開出第一槍後,都將銘記住扣動扳機的那一刻。
正是那一刻沉重的力量,才能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們身為警察的使命和責任。
「邵燁只是個普通人,甚至按照他說的,他一個從未走出校園的讀書人,被監視乃至猥褻了十幾年。」霍無歸揚了揚下頜,淡淡道,「他不可能第一次摸到槍,就如此冷靜,甚至在黑夜裡,沒有輔助燈光、瞄準的情況下,一槍將波坤斃命。」
波坤有夜闖北橋分局的能力,甚至還能從大廈頂樓逃生,一個人殘害四名女性。
一個退伍的緬甸軍人,對生死的直覺敏銳到如同野獸的程度,連霍無歸想將他制服都需要經歷一番死鬥,邵燁一個從未經過訓練,連簡沉那點格鬥術都沒有的大學教授,怎麼做到的?
「除非,那不是他第一次殺人。」簡沉替霍無歸總結了一句,半仰起頭,在腦海里反覆回憶六年前,自己搬進海大醫學院宿舍的那一刻。
那個瘦高的青年抱著書,略有驚訝地看向他:「你好,你是我的新室友嗎。」
他為什麼詫異。
是因為從那一秒就認出了自己嗎。
不是空置數年的宿舍突然有了室友而感到驚訝。
是十餘年不曾見到的另一個受害者出現在自己眼前,為這樣荒誕離奇的緣分而感到震驚?
簡沉深吸了一口氣,胸中浮現巨大的謎團——
邵燁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隱瞞身份,潛伏在自己身邊,整整六年?
「我一直在想,邵燁昨晚為什麼要來小院。」霍無歸打斷他的思考,冷不丁道。
「為了阻止波坤殺我?」簡沉想了想,琢磨了一下,「我不知道為什麼,但一直有一種邵燁對我非常友善,遠超出普通師兄弟的感覺。」
仔細一想,這個假設是絕對成立的。
昨天晚上,邵燁出現的第一時間,波坤就偏轉了往槍口,原本應該射向簡沉的子彈轉而射向了霍無歸。
波坤想要殺的人從始至終都只有簡沉。
也就是說,改變波坤目標的契機,是邵燁的出現。
邵燁和他之間,絕對不是被囚禁者和囚禁的關係。
恰恰相反,邵燁在這段關係裡佔據了絕對的主導地位——
他不允許波坤殺死簡沉,而波坤始終不曾正面反抗。
甚至,波坤夜襲北橋分局,試圖燒毀盧琳的x光底片的那個晚上,最終放過簡沉,恐怕也是出於對邵燁的忌憚。
否則,以一個退伍緬甸軍人的能力,想要殺死簡沉應該毫無難度,根本不可能拖延到大部隊趕來,給了簡沉足夠的緩衝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