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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後,林悅倒在了床上,用毯子捂住自己的臉,面頰忍不住地發燙,像火爐似的,快把整個人都燒起來了。
太羞恥了。
實在是太羞恥了。
從上飛機到現在,這是林悅頭一回希望再也不要見到陸尋安了。
真的沒臉再見他了。
凌晨的北京並不算寧靜。
起碼,陸尋安的內心和軀體都不怎麼寧靜平和。
他看著已經黑掉的手機螢幕,牙齒咬著舌尖兒看了一會兒,樂了。
被氣樂的。
將手機放到一旁,他搓了把臉,起身走進衛生間。
水聲從裡面傳出,許久後才停歇。
從衛生間走出來,他看到手機閃了幾下,於是就一手拿毛巾擦著頭髮,另一隻拿起手機,接通電話。
「喂,爸。」他聲音清冷。
「在幹什麼呢?怎麼這麼久才接?」陸景然問道。
陸尋安坐到沙發上,倚著靠背:「剛才在洗澡。」
「你拿保研名額,怎麼也不跟家裡說一聲。」是陳述句。
陸尋安將手機開了擴音,放到茶几上,沒有應話。
「當初讓你別選化學,你偏要學,現在四年學完了又要。你就這樣讓家裡一直養著你,是不是還準備讀個博士?」
陸尋安把毛巾疊好放在一邊,回道:「爸,您是不是忘了,我早就不用家裡錢了。」
「行,」對面冷笑,「你現在翅膀硬了,不用家裡管了。我看看你離了家裡,能混成什麼樣兒。」
陸尋安笑了,看著螢幕上不斷閃爍變化的通話時間,淡淡道:「總歸混不到您那樣兒。」
這句話,不同人聽起來自然有不同的意思。
在陸景然耳朵中,這算是句不太中聽的恭維話。
這也是陸尋安這麼說的原因,畢竟是他父親,說話不能太過,得披一層保護色外皮。
他算是看著陸景然一點一點變化的。大家都以為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殊不知,陸景然從剛正不阿、心懷家國天下,到後來爭權奪利,為了追逐權勢而不斷降低自己的底線,陸尋安都真真切切地看在眼裡。
他沒有資格去評判什麼,因為那是他的父親,而他也沒有身處在自己父親的那個位置上。
他知道,很多時候人的改變並不是主動的,通常是在種種因素的變化之下,就變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
而陸尋安也深刻地明白,陸景然私心裡是不希望兒子變成自己那樣的——沒有過多的情感和理想,只有明爭暗鬥和追權逐利。換句話說,陸景然這樣拼命往上走,又何嘗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以後能少受約束,有條件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兒呢?
只是,方式方法,終究是錯的,可他也已經回不了頭了。
「爸,」陸尋安喚了一聲,「不早了,您還是趕緊休息吧。我沒事兒,挺好的。」
對面卻沒有結束通話電話。
兩廂沉默了一會兒,陸尋安聽見自己父親的聲音有些沙啞:「那丫頭現在怎麼樣?」
「也挺好的。」他回答。
「那就好,」陸景然道,「你好好對人家。」
陸尋安「嗯」了一聲,道:「我知道。」
陸景然又沉默了一會兒,最後也沒再說話,直接結束通話了。
陸尋安將手機鎖屏,起身拿著毛巾到衛生間洗乾淨,隨後走到陽臺,把毛巾搭在了晾衣架上。
外頭的馬路上,橙黃色的路燈依然燈火通明,路上的車卻少了許多,看上去有些清冷。
陸尋安盯著窗外看了一會兒,隨後轉身回到屋裡,躺到床上,緩緩閉上了雙眼。
該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