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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割裂。
讀書那幾年他有意將自己的日程排的滿滿當當:學習調研,參加交流會議,去公司實習。每每臨近暑假,當周圍同學興奮地聊著回國機票價格時,他常常會自動過濾掉這些資訊,鑽進自己的世界裡。
當人專注於一件事,其他情感需求都會被刻意忽視。親情於他而言,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愛情呢,他自覺沒辦法真正把自己交付出去。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一見到姜萊,他的臉上總有止不住的笑意。
躁動的心緒不足以掙破那個繭,卻足以攪的他心神不寧。他不得不反覆在這段關係中抽離一小段日子好逼退那些不合時宜的想法,再長嘆幾口氣,企圖將內心的悸動一併撥出去。
可惜慾念很多時候是一顆任性的種子,自落入心神的那一刻起便以荒蠻之勢生根發芽。待他察覺時,根莖早就紮根,稍微一扯,扯骨銼肉的疼。
舊金山和洛杉磯雖然都在加州,畢竟一南一北,地圖上看似很近卻有著走不到的距離。他試圖轉移注意力,卻又在那一個個衝動的夢境中醒來時羞愧不已,心魔仿若打定主意要揪著他不放,一次次潛入夢中摧殘他剩餘不多的意志。
無奈生活最擅長玩粉飾太平的小把戲,在那個父親入獄母親住院,全家鬧得雞飛狗跳的夏天,他突然認清自己的生活註定會狼狽不堪的真相,做了一個重要決定。
遠航保護珊瑚礁活動並不是心血來潮的想法,他很久之前就動了這個心思卻苦於找不到時機下定決心。恰逢船隊開始了新一輪的招募,路線規劃遠在印度尼西亞,從規劃到出航至少需要大半年籌備時間,他作為協會會長首當其中報了名,冠冕堂皇當起了逃兵。
那時候他自認為想的夠明白,篤定換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能淡化很多東西。不出意外的,母親在電話那頭怔了半晌,吐了三個字,「不同意。」
梁知予一言不發,「媽,我已經報名了。」
「梁知予。」母親顫著音喊他大名,列舉的反對原因無非是那些老生常談 - 不務正業,耽誤前途,路途遙遠且危險,還有那條讓梁知予最為頭疼的 - 終身大事。
他擰著眉,平生第一次沒能壓住自己的怒氣出言頂撞,「夠了,媽。很多事不是做到完美就能收穫完美的結局,比如你的婚姻就是個最好的例子」,他人在氣頭上,想到什麼說什麼,「為什麼不能活的隨心所欲一點呢?我為什麼一定要結婚?結婚之後呢?像你和我爸那樣老死不相往來麼?你覺得有意思麼?」
電話那頭只清晰傳來母親的啜泣,梁知予察覺到自己言語中的過分,適時閉嘴,又說了聲對不起。
母親二話不說結束通話電話,他無比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梁知予常常對這段畸形的母子關係深感無力。
一方面他懷揣希望,總希冀能有機會開誠布公和母親聊一聊,又或是勸服她看看心理醫生解開心結;一方面又頂不住母親多年練就的哭訴大法,忍不住出言相撞,隨之而來的是無休止的負罪感。
那次和母親的拉鋸戰持續了好幾天,最後母親退了一步,「你想幹什麼我不攔你,你也快三十的人了,先把婚姻大事解決了再說。」
那句他壓根不想結婚的話說不出口,梁知予只冷笑一聲,「真這樣逼我的話,我去大街上隨便拉一個人結婚您看行不行?」
「行!只要是女的,活的!不結婚你別想去印度尼西亞!梁知予,你知道媽媽的。」啪一聲,電話又被結束通話,嘟嘟嘟忙音如母親的威脅炸的人腦殼痛。
他沒好氣地將手機丟一旁,不知道為什麼,當結婚這個詞響徹耳畔,腦海竟自動匹配出一個人的面龐。他煩躁地捋了捋頭髮,眼神跳到通訊錄葉軒的名字,腦門一熱又做了第二個決定。
「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