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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璨也很識趣,沒再順著個話題多問,只是不放心地詢問了句:「你不會用這幅畫做傻事吧?」
夏黎桐信誓旦旦地回答:「當然不會,我又不是傻子。」
傻子才會幹傻事呢。
她這種瘋子呀,只會幹瘋事兒。
第43章
工作室的主要場地在一樓。來到一樓的畫室之後, 米璨詢問夏黎桐:「你有什麼想法麼?」
雖然只是臨時起意, 但夏黎桐已經在腦海中構思好了一切,直接果斷地說:「我要躺在你的那張床上。」她伸手一指,指向了擺放在落地窗前的那張白色床墊,繼而又將手臂一轉, 指向了右邊的那面牆, 「我還要那幅畫。」
那是一面貼了米黃色印花桌布的牆壁,上面錯落有致地掛著許多副已經被裝裱好的油畫, 全出自於米璨之手。
米璨順著夏黎桐的指尖看向了那面牆,進一步詢問:「你說哪一副?」
夏黎桐:「《瓦片》。」
她說得是那幅畫的名字。米璨會心一笑, 朝著那面牆走了過去:「看來你是真的喜歡這幅畫。」
夏黎桐遺憾地嘆了口氣:「是啊, 但是你不賣給我。」
米璨將那幅畫從牆壁上取了下來, 低頭看著,說:「因為我也喜歡,最喜歡的一幅作品,捨不得賣。」
夏黎桐沒有強人所難,但也沒徹底放棄:「什麼時候想賣了跟我說一聲, 價錢好商量。」表明自己的誠意後, 她才繼續言歸正傳:「我想先去洗個澡,忙了一天頭髮有點亂了。」
米璨:「沒關係, 可以修飾。」
夏黎桐的態度卻很堅決:「不行,我要最真實的感覺,一絲一毫技巧上的修飾都不能有。」
米璨無奈:「那好吧。你先去洗, 我把床收拾一下。」
為了節約時間,夏黎桐只是簡單沖了個澡。將頭髮吹了個半乾之後,她就裹著米璨提前給她準備好的白色浴袍走出了衛生間。
米璨已經將那張直接擺在地上的床墊收拾好了。她在上面鋪了一層暗紅色的床單,一層墨綠色絲綢薄毯, 外加一隻套了紅色絲綢枕套的胖枕頭。
那副名為《瓦片》的油畫靠立在床尾,旁邊還擺了一隻青綠色的瓷花瓶,裡面插著幾株新鮮的淡雅的白色小雛菊。
夏黎桐朝著床尾走了過去,定在了那副畫前。
這幅畫的大背景是黑色的,畫中最大的一件物品是一張鋪了墨綠色絲絨桌布的方形桌子,但桌子僅露出來了右半部分,左半部分被隔絕在了畫框之外。
桌布沉重地垂地,下方露出來了一支深棕色的實木腿;泛著啞光的桌面上有一顆透明的玻璃球;桌子的邊沿,也就是整幅畫的中心位置,懸著一爿紅棕色的瓦片。
之所以用「懸著」這個動詞,是因為這爿瓦片僅有一半掛在了桌子邊沿,另外一部分則是懸空狀態。它像是在竭力地攀附桌沿,拼命維持著自身的平衡,因為只有這樣做才能確保自己不會墜入深淵。
然而它的左邊卻有一顆球,像是在靜止,又像是會隨時沖滾過來,將瓦片撞下去,讓它摔個粉身碎骨、和它同歸於盡。
這幅畫中也沒有出現照明燈,燈光卻從上方打來,如同上帝之眼一般將這盤簡單又微妙的佈局籠罩其中。
人人都像是這爿瓦片,人人又都像是這顆玻璃球,一邊苦苦掙扎著、痛苦著、生存著,一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或者瘋癲滾出、玉石俱焚。
夏黎桐低著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幅畫,輕嘆了口氣,捫心自問:我現在到底是被動的瓦片,還是主動的玻璃球?
幾年前,她第一次見到這幅畫的時候,第一反應先認定了自己是那爿即將墜入深淵的、粉身碎骨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