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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檀仔細端詳著他那面目全非的臉,又湊近了些,將蠟燭舉到安達山面前,他的面板泛著肉色的紅,上面鱗屑附著,真跟糜爛了一般。
然而阿檀卻覺得眼熟,她思索了片刻:「我日本,學的是醫學,您這病,我看症狀,有點像乾癬,但又不僅於此,像是幾種面板頑症混雜在了一起。」
說起這事,安達山緊闔了眼,悔不當初:「其實很早就患了這病,年輕的時候,起先只是背上有些塊紅腫鱗屑,指甲蓋大小,我沒放心上,過幾年,後背越來越多了,我去看了大夫,也診治過一陣子,一直沒見好,卻也沒再增多,我憂心難安,聽說了一位鄉野名醫,興沖沖找去,他看了我的後背,給我開了個方,去山林深洞石縫裡,找拇指大小的蟾蜍生吞進去,以毒攻毒。」
「生吞?還是蟾蜍!」談歸箴駭然,手臂不斷起雞皮疙瘩,驚詫得嚥了口水。
「我怕外人知曉,因此,我隔上十天半月便親自去找那些山林深洞捉蟾蜍,吃下之後,誰知道不僅沒痊癒,反而全身蔓延,直到變成今天這副鬼樣子。」
阿檀低眸思索著,分析道:「應該是蟾蜍身上的毒素,亦或者感染了山林密洞中細菌,種種摻雜,加重了病情。」
安達山渾身力氣像被什麼東西吸乾一般癱軟下去,「算了,算了,什麼成因都不重要了,」他昂起頭,喟然說道,「我買了許多的紙錢埋在藏在這間宅子裡,原是打算,送我這些弟妹侄子下去後,我就點火,讓宅子與我一同化作灰燼,這樣到了下面,我們安家的財富就是真的享用不完了,可惜……」
他閉了眼,沒將後面的話再說下去,流下了無聲的眼淚。
翌日清早,安遠海還未從睡夢中醒來,耳畔就傳來了嘈雜的說話聲響。
他不知曉發生了何事,睜開眼,不耐煩地嘟囔了聲「吵死了」。
安遠海伸手掀開棉被,捂著後脖頸搖搖晃晃往門外走去。
一推開木門,見著幾名身著警察制服的年輕男子,愣愣看了好幾秒,很快,他反應過來,衝出了門,手指著警員們:「你們是什麼人,竟然闖入私宅。」
劉得寶昂首挺胸,指了指身上的衣服:「警察廳辦案,麻煩配合。」
安遠海貼著門邊,跌跌撞撞往前面走,嘴裡叫著:「堂哥,堂哥!」
安遠清也及時回應了他:「堂弟,你醒了。」
他一抹臉,臉上震驚一覽無遺:「這是怎麼回事,現在不是還在祭祀嗎,這麼多警察,是哪裡來的?」
安遠清嘆了口氣,將安遠海拉到一旁,開門見山道:「遠海,我跟你說一件事,你可別激動。」
「什麼事?」
「大伯他沒死,糜仙詛咒是假的,是大伯哄騙我們回老宅的手段,三叔四叔的死,也都與大伯有關,這些都是警察廳的人。」
安遠海眼瞪如銅鈴,急不可耐地問道:「那寶藏呢?我們安家的寶藏呢?」
「還有什麼寶藏,糜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安遠海執著於寶藏,依舊不肯死心,他薅住安遠清的脖領子,惡狠狠威脅道:「什麼假的?莫不是你尋到了寶藏,叫這些人演戲來糊弄我吧,我告訴你,我也是安家人,這錢也有我的一份,我要與你平分,要是不給我,我弄死你!」
安遠清將堂弟推開,氣得捶胸頓足:「安遠海,你怎麼還是執迷不悟,我都說了,這都是大伯的圈套,他壓根沒死,什麼寶藏詛咒,都是假的!」
「荒謬,你說大伯他沒死,那他人呢?」
話音剛落,馬富家便押著一位頭髮花白膚若糜爛的老者走出門來,他向著安遠海冷漠睥睨一眼,怪異的形容嚇得他雙腿癱軟。
「那是什麼怪物?」
安遠清長長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