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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不是一憂愁就會被捧在手心的時候了呀。
她們一起吃晚飯,在羅浮宮對岸的一家小店裡,鍾靈一直誇那道鵝肝焦嫩。
孟葭給她倒一杯酒,「別看它門面小,主廚是很有來頭的。」
鍾靈點頭,「這半年多,你沒少來這兒吧?」
她嗯了一聲,「也沒有,來羅浮宮參加過一次社會活動,當志願者。」
當天晚上,孟葭沒回自己住的酒店,她和鍾靈一起。
她洗完澡,換了浴袍坐在床上,就和前年夏天,在北戴河的時候一樣。
只是再也沒有一個,散了會從北京過來的鐘先生,把鍾靈趕到別處去。
靜夜沉影,露臺上一盆枯掉的鳶尾草,在冷月溶溶下搖曳。
孟葭安靜的出神,過了一會兒,終於問出口,「你哥、他還好嗎?」
她的聲音太輕,也太冷,像樹枝上凝結著的霧凇。
彷彿問一個事不關己的陌生人。興致到了,隨便聊聊。
鍾靈放下手裡的雜誌。她想了下,還是搖頭,「不太好。」
孟葭剛走的第三天,鍾靈就去了一趟西郊,是背著人去的。
談心蘭迷信,在出了橫樑無緣無故砸下來的事後,就不許她過去了。
但鍾靈是去拿借給孟葭的一樣東西。
去英國前,孟葭匆匆忙忙,來不及還給她。後來說在西郊書房裡。
那是一個週六,她到的時候太陽已經落山,西山上才停了一場大雨。
天高雲闊的古樸園林內,平靜水面上,泛起了層層疊疊的霧氣。
鍾靈走過廊橋,離得近了一些,才看見她哥就坐在外面,手裡夾了支煙,一口接一口的,抽得很兇。
她知道這位近來心情欠佳,什麼都不敢說,只叫了句二哥,就戰戰兢兢的上樓拿東西。
等她下來的時候,鍾漱石人已經進來了,嘴角咬著煙,手上在開一瓶威士忌。
鍾靈忍不住,還是勸了一句,「哥,人都走了,你別喝了。」
鍾漱石把煙拿下來,吐出口白霧,「人走了,去哪兒了?」
她啊的一聲,朝他靠近了幾步,「您沒魔怔吧,自己送她去的機場,不記得了?」
鍾漱石像才反應過來似的,「喔,你說孟葭?走了就走了。」
鍾靈趕緊點頭,「對嘛,早晚都要走的,你看開點。」
「叮噹」一聲,瓶蓋被他隨手擲在了地上,他冷笑了下。
鍾漱石沒拿杯子,直接握著瓶身,仰頭灌了一大口。
喝完,他重重摔在紫檀桌上,發出劇烈的磕碰聲響,嚇了鍾靈一跳。
他扶著桌,深深吸了兩口氣,「我有什麼看不開的?」
我看你這個樣子就挺被動的。鍾靈在心裡說。
她剛要上前寬慰幾句。
就又聽見他喊道,「就大方的承認,自己沒有被愛過的事實,有那麼難嗎!」
緊接著,那瓶只喝了一口的威士忌,被他大力揮落下來。
瓶身碎成一地玻璃渣,淡黃色的液體濺灑在地板上,死不瞑目的模樣。
她想,沒什麼難的,你怎麼發這麼大火?
但鍾靈木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她沒見過這副鬼樣子的鐘漱石。
在她心裡,她二哥永遠是一副端方樣,八風不動的持重。
他本該是浮光靄靄裡一座絕俗的青峰。
而現在,他也已經跌入紅塵中了,為一個遠涉重洋的姑娘。
鍾靈張了張嘴,她要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但鍾漱石指了下門外,「走,你也走,都走!」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