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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蘇展尾音似乎是故作灑脫,「只有我比賽的時候,你在主席臺值班。」
華蘭愣了一下,隨後竟然脫口而出:「你很委屈嗎,蘇展?」
她自己也沒想到。
對方很意外她的直白,沉默了幾秒,緩緩道:「委屈談不上,頂多有點難過吧。」
「我覺得,你改變了好多。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你對我不如小時候那麼好了,華蘭。」他佯做輕鬆,「從小我答應你的事都鞍前馬後,你沒答應過我什麼。就算來川中以後你答應過一些事情,最後也都沒放在心上。」
你說,跟我一起選班委,一轉頭就跟著學姐去紀檢了。
你說,來看我比賽,結果最後連影子都沒見到。
就連那張我最喜歡的明信片,也不是你寫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就是難過。
我們確實是朋友,但也只是朋友。你對我並非不好,只是和對別人一樣好。
我們不像小時候,是那麼重要的朋友。重要到我可以為你跟別的小男孩打架,你會看著我哭,然後對我說,走吧,我們去後街吃煎餃。
「小時候?」華蘭仰起頭,陽光刺眼,沒有看清他的臉。蘇展的話拂起她心裡一陣冷意,她道,「蘇展,你比他們還幼稚。」
你又不是不知道發生過什麼。
我可以不再自我封閉,我可以跟那個生活在謠言裡的小女孩和解,但是不代表我能完全恢復如初。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她重新打量他身邊這個人。是的,她和他確實從小就認識,而且從小就不一樣。蘇展的煩惱一直很少,而她則早早從無憂無慮的童年裡退場,直面了生死之後,很少再有純粹的快樂。
他們那個時候玩的這麼好,讓華蘭幾乎都快忘了,他們從一開始就不一樣。
「華蘭,如果因為朋友出爾反爾這件事而……難過,是幼稚的話,那我確實很幼稚。」華蘭的冷挑動了他的神經。情感上,他很想就地錮住她的手好好講講道理,但久浸題海的那份理智提醒著他別不知好歹。
因為這是華蘭。
他硬生生把「生氣」二字了無痕跡地嚥下去,換上了「難過」。
又何止?或許用失望更能形容他那時的心情。
「出爾反爾?」華蘭笑了一聲,聽不出悲喜。
眼前的少年身材頎長,眉眼深邃。他的身影攏在秋天的陽光裡,那陽光不像暮春初夏那場籃球賽那麼令人忘乎所以,更多的是南方秋天給人綿長的餘熱與疲倦。
但在旁人看起來,應該一樣美好。
華蘭卻很想刺破這種美好。
如果從小時候開始算起,她很想和他算算帳——那些她本來都不在乎了的帳。
「最開始出爾反爾的不是你嗎,蘇展?」
「我什麼時候……」蘇展正欲爭辯,卻被華蘭打斷。
「你說,初一那年會來陪我過生日。」華蘭抬手,擋住了刺眼的陽光,平靜地說,「我等了你很久。」
然而你卻沒有來。
蘇展瞳仁霎時一縮,半晌,才開口喚道:「蘭蘭。」
華蘭沒有聽到那聲帶著愧疚的呼喚。她從無憂無慮的童年裡草草退場,之後變得堅強,很少情緒起伏,為什麼事情而難過。
但若是說起什麼難忘的事情,她確實先想起這件事。
我是因為難忘的事情而變得堅強的嗎?
綱手,我不知道啊。所以我也不清楚,我到底有沒有長大。
「一會兒回去好好休息吧,下午是最後的接力賽了。」華蘭的神情又恢復淡漠,「林嶼也是。剛跑完五千就要上4x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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