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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頭頭背著包走出醫館,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趙力權跑出來。孫頭頭:「幹嗎呀,還送我嗎?沒事兒,你快回去,你是在上班的人。」趙力權:「你去哪兒?」孫頭頭笑得很勉強:「你頭哥我能去的地方多了,我要是想找工作,分分鐘。」趙力權:「你晚上住哪?天真家肯定是不能再住了,你回星星那裡吧,那本來就是你們租的,我搬走,我不能佔你的房子。」孫頭頭連連擺手:「別別別,你這好不容易剛安定下來,別再折騰了。我自有我的道兒。」趙力權:「真的?」孫頭頭一臉認真:「小權權,你是你們一個村的希望,你是社會的人才,你以後要當醫生的,所以你不能夠淪落到去住什麼街邊小店的小宿舍什麼的。我跟你不一樣,也沒人指著我,也沒人盼著我。我好我賴,都是我一個人的事。我本來也不屬於你們這一群人,我要回到我原來的地方去了!」說罷她跨上小電驢,戴好頭盔,看到站在門口的彭十堰和躲在窗後的許萌,瀟灑地揮揮手:「兄弟們,江湖再見,頭哥走也。」
宋靈蘭端著一杯甘草茶走進診室,然後對咬著牙關面色鐵青的任新正坐下,伸手扣住他的脈,問道:「還真生氣了啊?」任新正:「我是造了什麼孽,都到頤養天年的歲數了,要收這麼一個學生!」宋靈蘭:「是徒弟!是老天給你的徒弟,天地君親師,你師父,我爹,按老天的意志,給你發了個難題。是你自己接了招,怨不得別人。別沒把徒弟度上彼岸,自己給搭進去了。」說完反手在任新正內關上紮了一針,任新正齜牙咧嘴:「走了好!走了一了百了!我也努力過了!不是我不帶她,是她不要我帶!爛泥扶不上牆!」宋靈蘭:「我倒覺得這娃,可以帶。小姑娘不簡單。」任新正疑惑:「怎解?」宋靈蘭:「你那個脾氣呀!發起火來,我都不敢插話。今天呀!她卻敢站出來承擔錯誤。我看那些孩子的樣子,個個面有愧色,不見得真的是她帶的頭。太平公主犯了錯,主動承擔,武則天不也感嘆一句可惜她不是男兒身嗎?」任新正:「她?她哪點能跟公主比?野猴子!冥頑不靈!」宋靈蘭:「你既然這麼生氣,好吧!反正也是不開化,走了好。咱都鬆口氣。我回去跟爹說。」宋靈蘭站起身往門外走,留下獨自生氣的任新正。忽然宋靈蘭轉身又回來,莞爾一笑:「既然是冥頑不靈的猴子,走了就走了唄,為何老僧你要跟她動真氣?怕是用了心?」任新正嘆口氣:「你說她是個石猴子吧,她自己都拉得站不起來了,還記著旁的不相關的人。《心經》開頭兩句,『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最主要就落在『觀照』二字上。這個頭頭,是既有觀,還能照,我在想,是不是越是沒讀過書的孩子,觀照能力就越強。一起去那麼多學生,其他人怎麼就沒長這個眼?」宋靈蘭:「這話,你都第二次誇她了。行了行了,別給自己找補了。你想留人家,就給她打電話,叫回來唄!」任新正:「我不叫!她自己要是不回來,說明我們師徒情分也就這麼長!還反了天了!天底下哭著喊著求我做師父的人不知道多少,讓我去求她,不可能!」宋靈蘭:「對!都走了才好!說明老天不讓你繼續辦了。你就安心在醫館看病,好歹還能給家裡叼點錢。」任新正:「往家叼錢這個事兒你就不要指望我了。如果你希望我往家叼錢,當年就不會選我。咱倆的分工一直很明確,你操持俗務,我積攢福德。」宋靈蘭:「你攢了什麼福德了說給我聽聽?」任新正:「我教書啊!我育人啊!看病這事,雖然也是福德,可靠我一個人,縱有天大本事,全天下那麼多人,我照顧得過來嗎?我教出一個名醫,就是多了一隻手,教出三千名醫,就能罩住半個天下!」宋靈蘭:「切,你一輩子也沒教出幾個名滿天下的學生。」任新正:「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嘛!我活得還不夠久。」宋靈蘭:「我爹說得沒錯,老天讓你修的就是臉皮問題,你到今天都放不下身段,就是因為我們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