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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潯之揚眉,狹長的眼眸盯著鏡頭看,「現在許。」
「沒流星就不可以許願。」
「可以。」
紀荷沒被相機擋住的眼睛流露出疑惑, 「為什麼可以?」
陸潯之骨節分明的手指摸上紀荷的耳朵,輕輕地將她耳前的髮絲往後撩,再把擋著她半張臉的相機移開些許,看著那雙潤亮的眼眸說:「我來幫你實現。」
他一句話說得低緩平淡,近乎隨口而出的感覺,紀荷卻聽得發怔發愣。
她看著他,腦海中有短暫的暈眩,拿著相機的手垂在膝蓋上,鏡頭上翻,正好呈仰視的角度,畫面裡更多是被陸潯之佔據著,他也在看紀荷。
彼此靜默了許久後,紀荷慢慢開口,語氣中含著不易察覺到的小心翼翼,逐字逐句地說:「那我們,能不能永遠都不離婚。」
一輩子太長了,她能保證明天,後天,卻不敢保證未來的一年,兩年裡身旁的人是否還會是陸潯之。
她恐懼有天會失去他。
聞言,陸潯之頓了幾秒,低頭緩了緩,壓抑鼓譟的心跳,漆黑的眼再次看向她,「好。」
從決定結婚起,他未曾想過會有天要和紀荷離婚,結了婚就代表著一輩子都要對這段婚姻負起責,婚姻於他而言不是兒戲,離婚的機率為零。
他選擇了紀荷,亦或者是紀荷選擇了他,不管是誰,都應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或許拋開責任,在他正穩定進行摸索的感情中,藏著他暫未看清的東西,剛才的心跳,就是最好的證明。
天亮前的幾個小時,兩個人互相依偎在一起,望著寥寥星空,即使沉默,也是難得的溫情時刻。
紀荷又在陸潯之懷裡睡了一次,迷迷糊糊間碰到了他的臉,被那驚人的肌膚溫度給燙醒,她立即睜眼抬頭,入目的男人雙眼微眯,臉頰上透出不正常的紅。
察覺到她醒來,陸潯之睜眼,嗓音沙啞無比:「醒了。」
紀荷手覆進他帽簷,觸到額頭的體溫,頓時心急如焚,慌忙道:「你發燒了。」
陸潯之呼吸很慢,腦袋有點兒疼,他費勁抓住紀荷的手,安撫著:「別急,馬上就會有人來,我沒事。」
說完,眼睛又無意識地閉上,眉頭皺著,臉白如紙。
紀荷壓下心慌,抽出手,把自己身上的軍大衣給脫下來,披在陸潯之身上,起身往車子那邊跑,可惜她把車翻遍了也沒找到一個能降體溫的東西。
陸潯之在意識混沌中,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看見紀荷跌跌撞撞的身影,他撥出口氣,朝奔過來的人伸出手,緊握著,讓她鎮定下來。
紀荷抹了把濕潤的眼角,想起那瓶還沒喝完的水,在軍大衣內側的兜裡拿出來,擰開蓋子,艱難地灌入陸潯之口中。
然後把在車上找到的袋子裝了些雪,裹入圍巾裡,放在陸潯之額頭上敷。
紀荷把剩下的樹枝全加到火堆裡,轉身用力抱緊陸潯之,想讓他更暖和些。
「很冷嗎?」她的聲音在發顫,內心更是陷入了深深地焦慮恐慌之中。
這裡沒訊號,要是太陽出來後,還是沒有人出現在這裡該怎麼辦。
離村莊遠,離縣城更遠。
她自責死了,自己獨佔大衣一晚上,只管自己睡覺沒能及時發現陸潯之在發燒。
他究竟難受了多久?
陸潯之蹭了蹭紀荷臉頰,低低的聲音夾著掩蓋不了的虛弱:「不冷,你抱著我就好,馬上就會有人來,相信我。」
紀荷鼻頭髮酸,喉嚨彷彿被千斤重的東西堵著什麼話也說不出,重重地點頭,她警告自己絕不能慌,一慌,本就渾身不舒服的陸潯之還得來安撫她。
她死命抱住陸潯之,手時不時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