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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川緩步走到茶几旁坐下,還是他方才坐過的那個對著窗戶的位置。
「羊哪兒來的?」
我摸著小羊身上又軟又卷的胎毛,笑道:「山下奶奶家的。」托起小羊的腦袋給他看,「你有沒有覺得它長得很好看?」
摩川沉默了幾秒,不解道:「……羊不都長這樣嗎?」
這句話就好比我在國外時那些老外總說「亞洲人都長得一樣」,讓人不自覺就很想與他據理力爭一番:「怎麼會一樣?你仔細看看,這大眼睛,這長睫毛,這粉嫩的嘴巴和鼻子!他跟你長得多像啊,你怎麼能說他長得跟其它的羊一樣呢?」
摩川這次沉默得更久了:「所以,因為它長得跟我像,你就給抱上來了?」
「跟那家奶奶說過的。」我將懷裡的小羊遞向摩川,「你抱抱看,它特別乖。」
摩川盯著那隻羊看了好一會兒才伸手接過,抱在懷裡,我讓他別動,保持這個姿勢,然後掏出手機連拍數十張照片。
拍完照,摩川抱著羊,與我一同朝大殿走去。
「今天怎麼突然就開會了?」我問。
「本來每三個月就是要開一次會的。」摩川摸著懷裡的羊道,「每次都是差不多的流程——我提議,他們否決,最後把我數落一通。」
一想到這樣的非難他已經經歷過許多次,我牙根都咬緊了:「那些老頭說話也太難聽了。」
「他們中最年輕的也要七十了,我應該……是可以把他們全都熬死的。」摩川看著倒是很樂觀,「慢慢來吧,有些事也不適合一蹴而就。」
回到大殿,摩川將小羊放到一塊蒲團上睡覺,隨後便開始了對我的「審問」。
「你什麼時候學了層祿語?」
他做著抄經前的準備工作,翻開經書,展開宣紙。我見狀忙上前幫忙,替他研磨墨汁。
「就是……大四那會兒學的。」
他執起筆,等著我的墨:「學到什麼程度?」
我打量他的神色,不像生氣,便道:「願你遠離蓋纏,得無礙解脫;願你永除惡業,得無漏福德。」
他大概沒想到我連這麼複雜的句式都能聽懂,瞬間有些怔愣。
手裡還姿勢標準地捏著筆,他側頭看著我,一副「你小子可藏得真深啊」的表情。
我被他看得內心忐忑不已,往回找補道:「其實也沒有很好,就聽得懂,說就沒這麼好了。」
他眼睫顫了顫,垂下眼,陷入沉思。我雖然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但以我對他的瞭解,他這會兒應該是在想他到底當著我面說了多少不該說的話。
他長久地沒再說話,我磨好墨後,他斜著筆尖舔了舔墨,懸筆於紙,很快落下第一個字,這才啟唇輕聲吐出一句層祿話:「狡猾的夏人。」
我掏了掏褲子口袋,掏出一小個紙包,殷勤地遞到他面前:「我這不也是,沒找到能坦白的時機嗎?別生氣了,看我給你買了什麼?」
拆開紙包,裡頭是一隻小小的銀色耳釘,做成了牡丹花層層綻放的造型,十分精巧別致。
在摩川耳垂上比了比,我滿意道:「我在飾品鋪看到它的時候就知道你戴著會好看。」
摩川看了眼,放下筆,將右耳耳垂上的耳釘取下,換上了我給他買的銀色牡丹耳釘。
這耳釘和小拇指的指甲蓋差不多大,這樣的大小,一般是很難對細節進行把控的,層祿族的老工匠卻連每瓣花瓣都雕琢得栩栩如生,可見其功力。
「好看?」摩川戴好了,放下手問。
他容色本就妍麗,艷的配艷的,就是雙倍的加成,哪有不好看的道理。
「好看。」視線掃過門外,見沒有人,我飛快往他臉上啄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