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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病人全心依靠與感謝,根本比不上她兩隻手牽著他來的快活——聶未不以為意地唔了一聲。
「其實我曾經和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去小師叔家裡拜訪過。」
聶未憶及應思源曾經提過:「是不是今年過年的時候。」
「嗯。小師叔的妹妹說哥哥不在家,我們就走了。」
他問她具體是哪一天:「……那天我在許崑崙家裡打橋牌,八點多才回去。」
她哦一聲:「小師叔贏啦輸啦?」
他倒是很少輸:「下次去之前,先給我打個電話。免得白跑一趟。」
「知道了。」
其實那天她是懷著特別高興的心情去的。
前一天她和媽媽去買禮物,追公交車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情。
聞人玥有傷殘證明,可以免費乘車。等她好容易上了車,一刷天藍色的愛心卡,司機就不幹了。
「小姑娘,你這是傷殘人士的愛心卡吧。我看你耳清目明,四肢健全,傷殘,傷殘在哪裡?腦殘?」
腦殘是白痴的意思。聞人玥記得。怪不得有那麼多新詞出來,果然很好笑:「我……我不是腦殘。我……我就是說話……有點慢。」
「現在說話結巴也算傷殘了?說不清楚多練練繞口令!剛才追公交的時候多利落!為了兩塊錢刷愛心卡,沒有公德!」
「怎麼說話的——」匡玉嬌上去就要開罵,被聞人玥攔住了:「媽媽,沒關係。」
雖然被司機罵的很兇,但她很開心,連連道歉,然後重新投幣。
公交司機見多識廣,都不覺得她有殘疾,那說明她真的已經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她很想去親口對小師叔說這件事情——小師叔。你叫我奮起直追,我做到了。
他們說植物人甦醒後的恢復期很長,有些終生會帶著後遺症生活,可是我做到了。
可惜他不在家。
聶未見她出神,捏了捏她的手:「怎麼不說了。」
他不是個會找話題的人,但很喜歡聽她嘰裡咕嚕地說個不停,哪怕是廢話。
「……小師叔,什麼叫無國界醫生。」
雖說已經到了二十一世紀,但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落後地區被無知矇蔽,天災肆虐,戰火侵害。於是一些醫護工作者組織起來,自告奮勇深入災區,為災民提供及時的醫療服務。
聞人玥衷心道:「應師叔的徒弟好偉大。」
聶未淡淡道:「她是很值得尊敬。」
「我知道這件事情的晚上,做了個夢。」聞人玥低聲道,「夢見……夢見應師叔,小師叔,表哥表姐全去做了無國界醫生。」
其實她只夢到了小師叔:「我都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不能通訊,不能打電話。」
聶未淡淡道:「尊敬歸尊敬。我不會去。」
現代醫學離開了先進的技術,完善的裝置,精良的團隊,很難有所發揮。
聞人玥點點頭表示附和:「我想也不會。」
嚇醒了之後她抱著被子想了想——相比較而言,小師叔留在技術先進,裝置完善,團隊精良的醫院,才能做出最大的貢獻。
「……不過如果非小師叔不可的話,小師叔一定毫不猶豫。」
聶未心內一動。他從來不在意旁人的態度與看法。
喜歡,憎惡,贊同,反對,羨慕,嫉妒,高興,難過,都是主觀情緒,不可能影響到客觀主體。
但是她竟然能所思所想如此契合,感覺非常好。
「如果非我不可,那一定把你帶上。」
「真的?」聞人玥一喜,復又懷疑,「可我不是護士,能做什麼呢。」
聶未望向她,眼中有微微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