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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笑以為他沒聽清,就打算再說一遍。
「等等!算了!」
意識到杜笑打算說什麼的鄔齊立馬阻止了對方火上澆油的行為,為了讓事態不要太失控,鄔齊還是不得不躺在了床上,他並沒有動作,卻能感受到在安靜的夜色裡杜笑漸漸靠緊了,緊貼著自己,有溫熱的呼吸緩慢浸濕了他的脊背。
「我好、好沒用。」
亡靈沒有心跳,所以杜笑的脈搏連著他的氣息一起跳動,他們的喜怒哀樂苦都透過血液共享,不能割捨。
從寂靜的夜裡也下起了大雨,平靜的湖面積蓄了許多眼淚,才能形成陰雲,杜笑感受到有人轉過身子,輕輕擁抱了自己。
水汽從兩千米的高空墜地,凝結成液體,鄔齊同一朵布滿沉重水汽的雨層雲講話,忽然將頭也埋在他的肩胛,聲音沙啞:「我也是。」
濕潤的液體湧進少年的心臟,杜笑略微睜大了眼睛,怎麼會覺得鄔齊就不傷心呢?
與六月十七一起相處的人不僅僅有自己,還有鄔齊。
只是鄔齊習慣了在他面前是無所不能、從不動搖的樣子,所以當杜笑昏迷而六月十七也消失的時候,他也不能哭,不能流淚。
他並不是無所不能的神明,他既無法扭轉時空,也不能改變誰的命運,更無法轉圜一段註定走向結局的故事。
他只是一個誰也不能看見的幽靈。
鄔齊的眼淚奇異的也是溫熱,如活人一般有溫度,在杜笑肩胛裡壓抑著聲音哽咽,湖水不乾枯,反而落起大雨,潮汐湧來,翻捲起透明的浪花,他壓低了聲音反覆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誰也救不了。
對不起,什麼也沒說。
在他的眼淚之中,杜笑的心莫名其妙地平靜下來,他輕輕順著鄔齊的頭髮,慢慢閉上眼睛。
……
賀釗天下葬了,各種七七八八的事情累積起來,居然過了一個月之後才舉行了葬禮。
那一日杜笑與鄔齊一起去看了,杜笑很認真地選了衣服,他挑來挑去,發現衣櫃裡居然都是顏色鮮亮的t恤,還是鄔齊從角落扒找出來一件相對正式的黑色襯衫。
杜笑一愣:「你怎麼知、知道這裡、裡有?」
對方英挺的眉微微蹙著,似聽到了什麼古怪的話一樣:「你的衣服都是我給你洗的,我怎麼不知道?」
杜笑訕訕地住了嘴,也不能算都洗了吧,只是鄔齊看不過他什麼衣服都塞洗衣機的習慣,所以夏天的衣服都會先手洗一遍再丟進洗衣機裡。
效果確實相當顯著,連袖口衣領處都是乾乾淨淨、潔淨如新的不說,就連衣服都散發著淡淡的檸檬香氣。
鄔齊好厲害啊。
他情不自禁地想著。他正準備脫下衣服,就聽見鄔齊微微咳嗽一聲,轉頭看見他耳朵通紅,有些疑惑:「怎、怎麼了?」
「下次換衣服你先說一聲。」
鄔齊咬著牙,走了出去。
都是男生這有什麼大不了的。
杜笑很是疑惑,他換好衣服再看手機,發現已經快遲到了,他立刻背上揹包,噠噠噠地跑下了樓,桌上的鮮蝦玉米三明治還是溫熱的,杜笑塞進嘴裡,三下五除二地吃完,噎得險些咳嗽,杜雲霄遞過去一杯牛奶。
「慢點喝。」
他對付對付將牛奶也喝完,揮了揮手,含糊不清地說了句:「掰白。」
最後還是攔到了計程車,這才有驚無險地到了目的地。
出乎意料的是,六月十七的葬禮上人不少,來了很多人,除開親戚朋友之外,還有一些是當初高中的同班同學。
幸好表哥沒來。
杜笑略鬆一口氣,站在人群後面,相當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