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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疼,特別是……物件是那個人的話。
俞忱,愛死了疼痛的感覺。
就像從前的每一次他為那人而傷害自己,都會產生一種令人上癮又瘋狂的快感。
他喜歡這樣。
然而此刻的司舟卻渾然不知他在想什麼,於是他在這大雨濛濛的深夜裡,偷偷冒出的幾近出格的想法,也便被溫熱的氣息所掩蓋,撫平。
「怎麼了?」那人溫溫熱熱的氣息觸著他鼻尖,癢癢的,「沒讓你上場,覺得委屈?」
「我……」
「嗯?」
對方說話的時候又更貼近了些,鼻尖相互觸碰在一起,原本只是很細微的,一觸即逝的,不知是誰捨不得那點溫熱,變得流連忘返。
黑暗中,氣氛曖昧起來,鼻尖的相觸也有了些纏綿悱惻的意味,兩個人略顯凌亂的氣息攪在一起,混在雨聲裡。
讓人沉淪。
「……」
俞忱覺得天地間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只有雨聲,和此刻對方的呼吸——即使是委屈,也消散得差不多了。
司舟還在講話,他嗓音壓低,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俞忱,我們不是不相信你。」
「而是怕你還沒有成為首發,就要在如此重要的比賽上背鍋,遭受謾罵……」
「你不該承受這些。」
俞忱:「……」
我不該承受這些。
那vv呢?他就可以嗎?
還有tss……鄒教練,也可以承受這些嗎?
只是俞忱還沒有開口,就感覺有某種柔軟的東西貼著他的唇角,他大腦瞬間宕機,僵在原地,在他渴望著對方有更進一步的動作時,那人卻如蜻蜓點水般,輕輕地蹭了過去。
嘀——
大巴車到了。
「走了,」司舟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聲音又恢復那冰冷冷的,「上車吧。」
俞忱點點頭,忘記此處黑暗,對方並不能看見他的回應。
走出巷口,前面那人筆直挺拔的背影被月色投落在眼裡,俞忱愣愣地站在原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角,那處仍舊殘存著麻意。
哥哥的嘴唇……好軟。
時間不早了。上了大巴,一路都很安靜。因為是回程,又打輸了比賽,隊員們興致缺缺,無人說話。
路程行至一半,忽然從角落裡傳來隱約的啜泣聲,那人一開始壓著嗓子,像是不願讓人聽見,可後來愈發難以控制,呼吸也變得沉重,索性大哭起來。
俞忱微微偏頭,循聲望去,看見vv像個孩子一樣張著嘴巴,哇哇大哭——與平時那樣總是帶著溫和的笑的人截然不同。
「對不起大家!」vv情緒激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痛苦地緊閉雙眼,懊悔地說:「是我太固執了……」
司機聽到動靜,似是往後瞟了一眼,看見不苟言笑的鄒教練起身,走了過去,很快又端正身子,認真開車看路了。
「你也不必太自責。」鄒恆嘆了口氣,拍拍vv的肩,「這是我的決定,也是……」他環顧四周,隊員們也同樣仰頭看著他,「大家的選擇。」
「是啊,」饅頭看見他這樣,也忍不住哭了,他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擦眼淚,「vv哥,至少你已經盡力了,這條路……」
vv抬起頭,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從眼角流出來,布滿了他瘦削的臉龐。他看向窗外,無數似曾相識的景色正在倒退,速度之快,是他此刻被眼淚模糊的眼所不能見。
道路兩旁那如同液體一般迅速流淌的樹木,仿若光陰飛逝,概括了他這短暫幾年的青春——他的職業生涯。
他不無悲哀地想。
「這條路……走到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