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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低頭看了眼腿上的小腦袋,將她頭髮撩到一邊,露出完完整整的臉,而後在額頭親了下:「別那麼嚴肅盯著我。」
左穎會意,乾脆轉到裡側,面對他身體,陳南鶴手輕輕撫著她後腦,長手指順進髮絲裡揉揉按按,平視前方微微蹙眉:「你就當聽個故事。」
而後他沉緩地開始:「我跟你說了今天下班後被他接走了吧?但我沒跟你說,我其實很害怕坐他的車,印象中,每次都沒有好事發生。」
「可明明一開始,我是很喜歡坐他的車的。」
陳南鶴記事非常早,他記得四歲多尚一祁買了第一輛敞篷跑車,意氣風發地帶他去海邊兜風,快行駛到一片荒地時趁著周圍交通監控少他突然把陳南鶴抱在懷裡,說兒子你看那塊地,再過兩年我l?l?l?就要在這裡把尚飛做成全國最好的運動品牌。
陳南鶴騰地從他懷裡站起來,站在行駛的敞篷跑車駕駛座上遠遠瞭望過去,用稚嫩聲音喊著說爸爸為什麼不是世界最好的呢?
他魯莽的舉動把尚一祁嚇了一跳,趕緊將他拽下來,陳南鶴卻搖晃著不知輕重地碰到了方向盤,跑車疾馳向荒地,尚一祁將陳南鶴按在懷裡弓起身子好歹在最險時刻剎住了車。陳南鶴至今還記得,他當時看過來的眼神不是責備或擔心,更多是警惕。
尚一祁大概就是從那時開始警惕,他唯一的孩子也許遺傳了妻子的神經病。
可對於那個四歲的孩子來說,他當時只是出於對父親的崇拜,想用這種冒險的方式得到他的肯定和誇獎。
他不是沒有看出父親突然的冷意,他以為是自己表現不夠好,回家一路上喋喋不休一會唱幼兒園新教的兒歌,一會背全班只有他能背下來的古詩,可得到的是父親的吼罵,和一記忍無可忍的耳光。
他被嚇到了,整整一天一夜關在房間不說話,當他再走出去時,聽到家族裡同齡的兄弟們在傳,說小鶴哥也瘋了,跟他媽一樣。
「他這麼小就開始瘋,長大不得比他媽還可怕?」
「不如跟伯伯說,現在就把他也關在精神病院算了。」
「瘋子。」
「是啊,又一個瘋子。」
陳南鶴說到此突然低頭,手在他老婆圓潤小巧的後腦上稍稍用力按了按,微微扭過來一點,看著她的眼睛,淺淺笑了笑,帶著點嘲弄和苦澀。
「你知道嗎寶寶,在我整個童年,那個字就像看不見的惡魔一樣尾隨著我,不敢碰觸,不敢回頭,我怕稍微提一下它就能撲上來把我吞噬嚼碎,再吐出來一個令人厭惡的怪物。」
「而在種種恐懼中,我最怕的是被他厭惡。
「所以我絕對不會讓這話傳到他耳朵裡,誰說我是瘋子我就跟誰打架,我下手重,惹急了什麼都敢,加上我養了一隻德牧,他們就給我起了個別號叫瘋狗。
「諷刺吧,就連別號也逃不過這個字。而這個字,無論我怎麼掩飾都是徒勞,在他眼裡早就是蓋在我身上的戳了。
「兩年後有一天,他在家裡接受電視臺的採訪,那時他不僅在那片荒地上蓋起了尚飛大廈,還讓尚飛從三四線城市賣場擠進了一線城市,我們也搬進了郊區那棟白色城堡,你別笑,真的是一座城堡,特別大,有球場還有教堂,那幾年尚飛每年的員工運動會都是在我們城堡裡舉辦的。
「那天他們又欺負我的狗,我就跟他們打了起來,吵到了他,我以為他會站在我這邊,可他蹲下來,怒視著我,問我是不是又犯病了?然後讓他們找個地方把我關起來,別打擾從北京來的電視臺對他進行的獨家採訪。
「我們家二樓的露臺上有一個鼎,銅的,有些了,據說是故宮裡儲水用的工具,一個生意夥伴送他的,大概一米多高,剛好能藏一個孩子。他們把我扔了進去,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