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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人靜靜平躺著,柔軟的髮絲凌亂在額前零散著,靠近髮際線的地方新長了幾撮絨毛似的,一看就好摸。
祁淮這麼想的,也這麼做了,他那隻寬厚手背上血管凸顯的手掌溫柔落在白應榆的額頭上,指尖勾勒著那人臉頰的輪廓,在嘴唇上停留片刻,才不捨得地拿開。
「以前不見你膽子這麼小。」祁淮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喃喃自語,又是無奈,更多是懊惱,「怎麼又嚇到你了,對不起。」
祁淮聲音輕顫,眼睛適應了黑暗,大致能看清房間。
白應榆放在被子外面的左手,上面還殘留著點滴後針孔的痕跡,祁淮伸手摸上去,冰涼一片。
他雙手捂住白應榆冰涼的手掌,微微熱了起來,拿起來放在自己的嘴角輕吻了幾下,最後握在自己的手裡。
床上的白應榆睫毛顫抖,放在被窩裡的另一隻手指尖動了動,其實祁淮走進來前,白應榆就已經醒了,他口乾舌燥,只能嗅到屋子裡的消毒水的味道。
漸漸用力氣睜開眼,左右看了看,適應了光線認出來是醫院的病房。他正想要翻身坐起來喝口水,便聽到門把手的「咔噠」聲。
起初他還以為是林原,他還沒做好重新面對林原的準備,乾脆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卻沒想到那人高大身影逼近,伴隨著一股晚風的清涼氣味,漸漸身上的香水味才散出來。
林原很少噴香水,尤其是這種烏木香的氣味,他認識的人裡,好像只有一個人用。
就在白應榆忐忑這個突然闖進他病房的男人會不會是什麼不認識的壞人時,他聽到那熟悉的說話聲,瞬間明白了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誰。
可祁淮為什麼也會知道自己暈倒的事?
懷著這個疑問,白應榆腦海里飛速轉了起來,直到祁淮握住他的手在上面親了好幾次,那本冰涼的手掌此刻熱意升騰,指尖都滾燙。
就在白應榆不知所措要不要繼續裝睡的時候,乾裂的嘴唇上有什麼濕潤的東西貼上來,像是沾了水的棉簽,在一點點擦拭他乾裂的唇角。
雖然喉嚨還是乾的,但是起碼舒服了不少。
耳邊窸窸窣窣的,黑暗中白應榆感覺自己眼前好像有什麼晃來晃去,直到髮絲被撩起,乾燥柔軟的毛巾輕柔擦拭上他額角的汗珠。
起初白應榆身體還有點緊繃,後來祁淮動作實在太恰到好處,他便漸漸習慣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耳邊是布料的摩擦聲,還有那醇厚的烏木香氣,像是催眠似的,白應榆沒抵得住,在祁淮給他擦拭身上汗水的時候,歪著頭又沉沉睡去。
也就不記得,在自己睡著後,祁淮吻了他的小肚皮。
替白應榆蓋好被子,祁淮便起身離開了,眼裡的溫情褪去,只剩下陰翳。
他大致猜測到林原是回了白應榆的公寓拿東西,出了門便上車一腳油門開進夜色裡,直奔著白應榆的公寓方向。
車開到樓下,祁淮看到了那輛顯眼的法拉利,抬頭透過車窗看到白應榆的臥室亮著燈。
他將車停在路邊,甚至來不及倒車入位就下了車,從自己的後備箱翻出什麼工具,直奔林原的車去了。
祁淮面無表情地蹲在林原的車邊,挽起袖子,下利索地將林原的左前的輪胎卸了,同樣的方式,將右後的輪胎也一塊卸下來了。
這混勁兒,和三年前如出一撤。為達目的,不吝手段。
車的輪胎卸了,林原只能打車,這個時間點的倫敦很難打到車,剛才在醫院那輛還是剛好送病人過來的車背林原趕上了。
估計明早起來打車,加上早高峰,到了醫院至少也九點多了。
不過這個時間足夠了,至少不能再讓林原在白應榆醒來的時候刷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