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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再看蒲冬亭時,嘴角竟然泛起了一點笑意:「蒲姨,你得活下去。」
說完,便跑著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病房裡只留下蒲冬亭長長的嘆息。良久,她似乎是在謝隱說,又像是對自己說,「謝隱,你記著,如果真到了那天,別猶豫,拔管。這輩子苦吃得夠多了,夠了。」
謝隱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蒲冬亭的病房的,似乎是被她催著趕緊回單位的,似乎是自己躲著對方的眼神,說有事離開了……
他只覺得自己走得有點慌張,白瞎了今天特意搭配的造型,和這晴朗的天。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一個女護士驚呼了一聲:「有人跳樓了!」
職業敏感在一瞬間刺激到了謝隱的神經,那些妄圖折磨謝隱的陰暗情緒一掃而光。電梯遲遲不到,謝隱大步流星跑到樓梯處,從12樓跑了下去。
醫院廣場上已經出現了騷動,圍觀的人很多,說什麼的都有。
「治不起病,被騙錢了,小三被原配打了,被騙色懷孕了」……面對一個年輕女孩生命之花驟然凋落,人們總是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測。
謝隱亮出警官證,才得以艱難擠進人群。
女孩仰面朝天,巨大的衝擊力讓身體扭曲變形。但謝隱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了,是妮妮。
謝隱感覺像有兩支軍隊在腦子裡開戰一樣混亂,他感覺喉嚨乾澀極了,乾澀到幾乎失聲。
他絞盡腦汁,也沒想明白剛才還活生生在眼前的女孩,為什麼這麼快就扭曲成了一灘血肉。
他極盡全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左手掐著警官證,疏散了圍觀的群眾,又在院方的幫助下看了監控回放。
女孩在離開蒲冬亭的房間後爬到了16樓的天台上,在看了一會風景之後,一躍而下。神情淡然,沒有留戀。
監控沒有什麼死角,可以排除他殺了。
謝隱從院方處得到了一些妮妮家裡的資訊,又聯絡隊裡幫忙,找到了妮妮的家人。
妮妮父親已經去世,還有外婆在世,但身體不好。外婆在聽到妮妮死訊後沉默了一會,看得出並不願意來認領妮妮的屍體。還是一個遠房親戚主動過來收屍的。
那女人看起來和善,與謝隱聊了一會。妮妮的母親在被判定腦死亡時,妮妮和外婆就起了爭執。妮妮不願意看見母親再受無謂之苦,選擇了拔掉氧氣。外婆無法理解腦死亡是什麼意思,她總覺得還應該再救一救,興許再等一等,妮妮的母親就能活過來。
沒有誰對誰錯,只有二選一的兩難局面。妮妮在做完拔掉氧氣的決定後,自己也陷入了痛苦的掙扎裡。外婆一口咬定妮妮是殺死母親的兇手,家裡很多親人也這麼說。漸漸地,她自己也動搖了,是不是再等一等,就能等到一個奇蹟?
她是個善良的孩子,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還會以最大的善意去善待母親的病友。她可以將慘澹的微笑送給別人,卻始終邁不過心裡的那道坎。
沒有人知道這段時間她是怎麼過來的,是否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
除了她自己。
謝隱將妮妮的屍體交給家屬後,便匆匆離開了醫院。甚至可以說,謝隱是倉皇逃離的。他感覺呼吸困難,他大口喘息著,再抬頭時,原本的晴朗已蕩然無存,漫天的烏雲更壓得人肺腔子疼。
天氣無常。人生大概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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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小會議室裡圍了一圈人,嘰嘰喳喳個不停。不用看,也知道是韓易他們幾個小猴崽子在作妖。
謝隱斜眼睨進去,會議室正中間坐著的,不是秦淮嗎?
嘖,他怎麼來了?
韓易這孩子雖然辦事毛躁,脾氣也有點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