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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朔立刻把杯子移走：&ldo;誒，你不是不喝咖啡的麼？&rdo;
&ldo;困了，今天沒手術。&rdo;他停頓一下，苦笑道，&ldo;最近也沒什麼手術要做。&rdo;
楊朔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他眼裡流出一些落寞：&ldo;穆之南，不忙就當休息了好麼？別勞神費心，我寧願你閒著，也不想你累著。&rdo;
&ldo;嗯，我明白。&rdo;
此時，會議室走出一群新的實習生，看上去不像是輪轉過來，而是剛剛開始實習的樣子，各個氣宇軒昂，對未知的一切都充滿信心。楊朔等他們經過，悄悄問穆之南：&ldo;哎，你當初也是這種精氣神兒吧？&rdo;
&ldo;當然不是，哪有這麼浮躁，我比他們冷靜多了，很早就跟著老楊接觸重點病例了。&rdo;他把&ldo;重點&rdo;兩個字說得很慢。
楊朔笑道：&ldo;好好你厲害，你是天才。&rdo;
沒過多久，劉肅程春和出了電梯，楊朔朝他揚了揚眉毛，一副欠揍的表情：&ldo;好了，我也要去討論&lso;重點&rso;病例了。&rdo;
這是個五歲女童，iv期肝母細胞瘤，術前已經化療三次，她的腫瘤組織自原發灶的回流靜脈進入下腔靜脈內形成瘤栓，並沿下腔靜脈向上生長，超過膈肌水平進入膈上下腔靜脈，已經長入了右心房。他們計劃做一個聯合手術，同時切除腹部原發腫瘤、膈下、膈上下腔靜脈瘤栓及右心房內的瘤栓。
&ldo;這樣的一次手術就可以把腫瘤完整切除。&rdo;劉肅說。
孩子爸爸問：&ldo;劉主任，按照您剛才說的，看起來是個很大的手術啊，孩子真能受得了嗎？&rdo;
&ldo;聽起來風險很高，但實際上，如果先切除腹部腫瘤，很有可能會發生腫瘤組織脫落引起肺栓塞，或者瘤栓再次向上長入膈上，這樣反而更危險。&rdo;
女孩的爸爸沒說話，孩子久病，時間長了，他們大概也瞭解了一些基礎醫學知識，只因這手術聽起來太大，他囁嚅道：&ldo;我有點……慌了，我不知道你們提的聯合手術和分開手術哪一種方案更合理一些，孩子已經化療三次了，我們怕手術不成功，讓孩子白白受這個罪。&rdo;
劉肅把視線投向在一旁的楊朔，楊朔會意，往往這種時候，理論知識和臨床資料已經沒辦法起到安撫家屬的作用了，他說：&ldo;孩子遭的罪，沒有一種是應該受的，都是會白白浪費掉的。&rdo;見家長不解，他接著說，&ldo;手術做完之後，孩子還要面臨一系列的治療，而我們這次要做的，就是讓她再也不要面對這樣的痛苦。我們想，到了她離開picu的那天，你們的天都能晴朗起來，爸爸媽媽的心裡不再壓著一塊大石頭，你們都不會再痛苦，她也能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幼兒園，去上小學。&rdo;
楊朔沒想到他就是隨口說了一句幼兒園，孩子媽媽突然捂住了臉，痛哭出聲。
&ldo;妹妹那天在陽臺，看到樓下她們班的小朋友跟著老師，排隊走出幼兒園，去小河邊畫畫寫生，小朋友們撿樹葉貼在紙上，妹妹好羨慕，說她也想去，還說，她在樓上看到了元寶，她記得剛上小班的時候被元寶搶玩具，老師讓他道歉，後來他們變成了好朋友，她特別想念元寶……&rdo;
&ldo;劉主任，我現在真的是，絕望到不知道該祈求什麼。不不不，我甚至不敢求，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換，拿我自己的一切去換她這次平安度過。&rdo;
李靖坐在後排旁聽，冷不防被這句話擊中，眼淚掉下來。似乎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