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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突然被抓的驚險刺激,想一想,老心臟就要蹦出來。
出了弄堂,一腳邁入繁華世界。路寬,人多,汽車黃包車腳踏車川流不息,虹影忙著找電車站,顧不得身後面,她找到去南京路方向的十八路電車,站牌下一條隊伍正在延伸,虹影排在後面,李媽特意等了等,等到虹影身後又站了四五個人,才狀若隨意的插進隊伍裡。
鐺鐺鐺,靜安寺站到了,靜安寺站到了,電車停穩,車上的人要下車,車下的人要上車,禮讓在這種爭分奪秒的時候很是多餘。婁虹影大小姐,斯文慣了,人一擠便退縮,虹影身後的那些人並不因為她長的美就讓著她,一個個毫不客氣地衝上車裡去,李媽一看這些作為掩護的人潮水似地散了,這是要兩相見啊,她慌不擇路地,向後面的車廂奔過去。
後車廂也有很多人,都嫌棄她,儂來做啥,前面不是蠻空的嗎?
好不容易擠上車,把住視窗往前車廂外瞧,那大小姐還沒上車呢,眉頭倒皺的跟朵花似的。
皺眉有用嗎?皺眉能做力氣使?李媽替她著急。鐺鐺鐺,車子要關門了,乘客們坐好,車子要開了,李媽這會兒真急,急地想死,她倒是上了這趟把人屁都擠出來的車,囡囡還在車外面,那真是白跟蹤,徹底失去了聯絡。
還好老天沒想讓她死,虹影在駕駛員的同情下最後一個上了車,李媽這才舒口氣,尋思著以後再接這種要人老命的差使,跟淑婉要兩顆救心丸藥吞下去。
約的是十點半先施公司三樓一號貴賓室,先施十點開門,十點零五分一輛汽車開到先施公司替客泊車處,車上走下來一位拄著柺棍的老先生。
走路顫顫巍巍,車子開得快如飛,泊車 boy 晃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
老先生是喬裝改扮了的嚴幼成,等在貴賓室多沒新意,幼成存心給虹影一個驚喜。
他穿長袍馬褂,戴一頂紳士帽,拄一根烏金杖,帽子下面,粘了白眉毛,沾了白鬍鬚,挺直身板的話,身高過於顯眼,他特意弓了背,剛才從連升班出來,沒有一個人稱呼他一聲嚴老闆。
只是有些違和,早上剛開張的先施公司,進來採購的是太太小姐拿包袋的丫鬟們,就他一個四處溜達的老男人。
「老先生,我們鞋包區有沙發座。」迎賓少爺貼心地說。
鞋包區旁邊是上三樓的廂式電梯,幼成覺得那地方好,虹影來到電梯前,老先生站到她身後去。
兩人同坐一架電梯,老先生伸出手,鬼鬼祟祟地在她腰上靠一靠。
保管她花容失色,或者不顧矜持地叫起來,他掩住她的嘴,在她耳邊輕聲說,別鬧,是我。
想得心花怒放,沙發座都坐不住,就在那鞋包區胡亂逛。
十點三十五,虹影才被人從電車上擠下來,她站定了往前瞧,前方矗立著一棟高樓叫作七重天,先施百貨的紅色招牌,就在七重天的右前方。
為什麼要坐電車呢?雖說能省錢,也省不了幾個錢,她自己也懊惱。驚魂未定地整理兩根髮辮,她盤算著,從這兒到先施要走十分鐘,進了先施上三樓起碼五分鐘,讓幼成等上二十分鐘,不知道他是否等得牢?
想必等得牢!她嘴角起笑靨,他是那麼??x?迫切地想要見到她,昨日在電話裡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秋如此讓人難熬。
南京路上人多似過江之鯽,人多是上海最讓虹影討厭的地方,就說剛才那電車,宛若蜂巢,人人是一隻小蜜蜂,瞪著一 雙大眼睛,對著別的蜜蜂瞧。
回程還是讓幼成送吧,或者自己搭差頭回去,虹影這樣計劃著,完全失去了剛出門時候的警惕意識。
人潮中,李媽如魚得水。
早上好,寶子們,寫這一章我是有生活體驗的,高峰時擠地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