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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緊吧?」 他旋即便轉低了聲調。
幼成一口氣堵在嗓子口,蹭蹭蹭加快步伐,引得倚清蕊蕊跟在他後面一陣小跑。
小路把另一輛車開走了,開車送他的是大慶。
陳家的車一直緊跟其後,經過教會路時,後面的路明顯暗了,少了兩盞大車燈,陳家的龐蒂亞克沿著教會路往另一個方向開去。
她走了,這會兒真的走了,跟著別的男人一起走,那男人見了她,彷彿蜜蜂見了花,嗡嗡飛個不停,她今晚繼續歇在他家裡。
這真是一種讓人極不舒適的感覺,甚至圍巾圍在脖子裡都覺得讓人窒息,他把圍巾拿下來,尤自呼吸不暢通,把車窗搖一搖,透出一條縫??x?。
離春節將將只有十天的光景,夜風刺骨,開車的大慶被背後一道寒氣凍得一激靈,往後視鏡看,嚴幼成沒帶帽子也沒戴圍巾,脖子支稜著灰色長衫的立領,一張臉在寒風顯得稜角分明。
這是遂了意了?看他這樣子彷彿比不遂意時更不得盡興。
「去公寓嗎?」大慶問道。
幼成沒有回話,但是他的問話顯然打擾到了他,他把車窗搖上去。
這是沒話找話,大慶一看時間,十一點了,可不得回到公寓睡覺去。
「今天一天夠長的。」
依舊得不到他的回應,莫不是得了相思病了,病來如山倒,剛發病就病入膏肓。
得分散他點注意力,大慶說道:「今天這戲唱得可真不賴,特別是前半場。我在旁邊瞅著,沒見您狀態這麼好過,您把正德皇帝都演活了,下面的觀眾看瘋了一樣。後來市長秘書來找我,說市長大人和夫人意猶未盡,問我小年夜能不能請您去市長官邸唱堂會。我說唐突了您哪,不是不給市長大人面子,咱嚴老闆早在一年前就對外宣佈,再不接堂會。我瞧著那秘書瘦了吧唧的嘴臉拉長了,跟馬猴似的,馬猴也沒辦法…」
「大慶。」幼成忽地打斷。
大慶住嘴,等著幼成說話,幼成身子前傾著,好像在整理腦海里的千軍萬馬,隔了好一會兒,他往後靠在椅背上,口氣挺正常地說:「今天這事,謝謝你,你費心了。」
「什麼事?」他倒沒轉移注意力,大慶的思路已經跑了偏去,回想過來道:「哦,那件事,那有什麼,您怎麼對我這麼客氣了?您紅了這些年,暗度陳倉的事我早就安排地駕輕就熟。」
「什麼暗度陳倉?」幼成受到了褻瀆:「這事跟那些事不一樣。」
「不一樣嗎?」
不一樣,很不一樣,她彷彿一杯極度乾淨的水,他託在手掌上,透過透明的水,透明的玻璃杯底,看清了自己掌心裡的手紋。
「人都是不一樣的。」大慶嘿嘿笑道。
過了一會兒又說:「老闆,我那時一時情急,勸諫了你那些話。回過頭來想想,話大概說的重了點,只要您盡興,把戲唱下去,我富大慶做什麼都可以。」
「唱戲,呵…」幼成不成想,有一天,唱戲與他彷彿也成了累贅。
「你現在倒這麼力主我唱戲了?當年我拜師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個立場。」
當年他可是抱著幼成的大腿說,爺啊,七爺啊,您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唱戲這玩意兒是下九流,票票可以,真要拜師學藝掛牌進戲場?您這是把老王爺格格的臉往哪兒擱啊?
「此一時彼一時也。」大慶笑道:「我當時哪裡知道,您唱戲能唱到這個份上?要說起來,您現在紅得發紫,當年伶界大王譚爺在老佛爺那裡得的賞賜都未必有您現在一場戲的包銀多。」
確實,包銀都是以金條計,上次他去庫房一看,數了兩遍才數得清。
「也不全為了錢,我自己也喜歡唱戲。」幼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