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揚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肺像個氣球,鼓漲到極點,然後從胸腔、聲帶、嗓子往外傾瀉而出,她第一次覺得人的嘴巴原來具備出口這個功能,風從她的嘴裡把她的淤泥接手過去,人是有限的,世界是無限的,人不能承受之重,在空氣中、江水中、嬉戲玩鬧的風中,過眼雲煙一般無足輕重。
快活喲,從來沒有這麼快活過,快活地眼淚都快從眼眶裡流出來了,他低下頭,她百感交集而無所防備地看著他。
他把她拽入懷內,用手託著她的後腦勺,他似要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在她消瘦的肩膀上,他的嘴急促地覆蓋下來,他問過她,她說不怕,所以他暴風驟雨式地,一點餘地不留地,把自己的氣息和味道輸送了進去,他讓她的「啊…」滾進他的肚子裡去,和他的那些經年累月淤積下來的泥漿融合在了一起。
猶自不夠,左手圈到她的右肩上,右手橫過她的腰,他把自己猶如一件戲服似地裹在她的身上,他讓她見識到世界這麼大,還讓她明白,人可以不用思想,沒有思想的身體,像一片雲,輕鬆地浮游在空氣上。
呼吸是自己的,喘息也是自己的,他雙手捧住她的臉,額頭頂在她的額頭上。
她暈頭轉向,天旋地轉,一切是預知的,一切卻又是完全無法預知的。
「虹影。」他低聲叫她的名字。
「我沒辦法啊,我自昨天你離去,就一刻不停地想你。」
她怔怔地看著他。
一刻不停,他終於說出來了,夢裡都在想,她穿了纖巧的旗袍,坐在沙發上,像是在等他,這景象和眼前的她纏繞在了一起,她身上那件藍絲綢夾棉旗袍,領子俏生生地支在她秀麗的臉下方。
則情絲纏繞,叫人怎生得好,這是小生青衣們唱的戲碼,他一個工老生的,演的是家國情仇、帝王將相,很少兒女情長,最浪漫的不過是那一朵斜插著的海棠花,需要人來打發。
她怔怔地瞧著他,眼珠在流動,可是她這個人,像從沒見過似地瞧著他。
他??x?忽然意識到,現實生活中,他不是帝王將相,女主角不需要仰慕他;她甚至不是他的戲迷,不會心甘情願把他堵進電梯恨不得一切都獻給他,她惶惑地低下頭去,他疑神疑鬼地又覺得不妥當,雖然剛才在車裡她只是輕輕地推開他,她說她不怕,一路地跟著他走到了這裡。
「我……」他放開她,就像手上原本隱含著刺,這會兒滋生了出來。他的思想在腦子裡縱橫,如果他唐突了她,情況將是多麼地不好收場。
「我抱…」
「歉」字沒說出來,懷裡有輕柔地衝擊。
「幼…幼成!」她叫了兩次,才有勇氣把他的名字叫出口。
「我們…」她輕輕地,輕輕地聲音放在他的心口上:「不應該這樣的。」
她把臉貼在他黑色棉袍的面子上,只有貼上了,她才知道,這面料用的是啞光的緞,素色無花紋,貿然看上去,跟普通的棉布一樣。
回到車上,才發現已經過了兩點,他的且不提,她的旗袍上、鞋上沾滿了泥點子。
「這可怎麼辦?」她擰起秀眉:「回去怎麼跟他們解釋?」
「就說你被嚴幼成拉到郊外,肆意…」
她抬眼望望他,她雖然年紀小,卻總有讓人不敢褻瀆的威力,他把後面輕佻的話吞了回去。
「其實也沒什麼,你說是不是?」他改了口說道。
新鮮的、熱乎的、剛出爐的。
第四十四章 本事
「沒什麼」的標準是依人而定的,對她來說,這都「沒什麼」,那麼究竟怎樣才算是「有什麼」呢?
「你就會欺負我。」她咬著細牙說道。
她能自然而然地說出這樣嬌嗔的話語,令他多出一分驚喜。他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