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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叫江憬,也沒有叫桑逾,不知道是對著誰問的。
桑逾和江憬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回應。
「會回來的。」
「能回來的。」
他們兩個誰都想再多說兩句,最後誰也沒再說什麼。
桑珏用她從沒有用過的超小音量嘟囔道:「我信了。」
看得出江憬趕來時的急切匆忙,把手機都落在了車上。
回到車裡他才將手機掛在支架上,開著擴音給孫茹婷打了個電話。
江憬:「喂,媽,能不能幫忙把客房收拾出來,回來的路上撿了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兒,想收留一陣子。」
孫茹婷:「撿到小孩兒你送派出所啊,領回家幹什麼?說不定人家父母正著急地到處找呢。」
江憬:「認識的。」
孫茹婷:「……回來再說。」
桑珏聽到了母子倆的對話,緊張地摳起手指。
她從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她會再次像當初被各個學校推來推去那樣不知何去何從,被未知的恐懼包裹。
只不過那時候有趙毓芳擋在她前面,不離不棄地為她選學校、謀生路,甚至是放下尊嚴去求那些收了錢不辦事的人。
她一度覺得趙毓芳忍辱負重做的那些事很丟臉。
因為有這樣一個沒本事只會看別人眼色的媽媽很憋氣,她明裡暗裡嘲諷過趙毓芳很多次,今天吵架的時候更是口不擇言。
小時候不論是從書本上學習到的,還是聽人掛在嘴邊的,都說母愛是無私的。
所以趙毓芳一旦把錢花在了她自己身上,她就覺得趙毓芳自私。
可是後來趙毓芳不花錢了,連同該給桑逾的零花錢一併補貼給了她,她非但沒感到開心,還發現了真正無能的人是自己才對。
沒醒悟的人是不會痛苦的,正是因為她醒悟了才會感到壓抑和自卑,意識到自己是個廢物之後,趙毓芳的批評就不單只是挖苦了。
她曾經也知恥而後勇,試圖改變這糟透了的一切,結果遭到了霸凌。
在重重人影裡,她彷彿看到被自己用惡語和粗魯的行為對待的桑逾。
她終於知道自己錯了。
但她更恨自己知錯了卻沒有悔改的機會。
於是她暗示自己,既然進不了了,那就退吧,只要像從前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那樣,一條道走到黑,就不會有這種思想分裂,近乎要被劈成兩半的痛苦了。
她和趙毓芳鬧翻,毫無理智地跟桑逾攤牌。
她以為這樣就能解脫,沒想到良知再度被桑逾喚醒,她又看見了眼前布滿荊棘的絕路。
她忽然想起,那些對她言聽計從的小混混都是她用趙毓芳給她的錢籠絡的,一開始其實是保護費。
趙毓芳對她的管束雖然嚴格,但不管她在外面鬼混到多晚,好歹她是能回家的,家裡的燈總是亮的,家裡的門她是能開啟的。
她怪趙毓芳不像別人家的母親那樣溫柔體貼,但她得到的愛從來不比別人少。
就算她不跟桑逾搶,最起碼,趙毓芳會給她留一份愛,現在連趙毓芳的愛她都要失去了。
以往桑逾會拉著她,如今也放棄了。
她們不會再原諒她了,她要接受比退學嚴厲一萬倍的懲罰了。
是她自作自受,才這樣年輕,就將夜不能寐,苟延殘喘地度過接下來的日子了。
走到這步田地她反而坦然了,當孫茹婷問起前因後果的時候,她刪去了那些添油加醋說給桑逾聽的說辭,陳述了事實。
之後不論孫茹婷同不同意收留她,她都敢作敢當,任憑處置。
孫茹婷見桑珏年幼,不忍心看著她走投無路走向不歸路,又想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