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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善柔走到拔步床前,坐在床中間,躺平,然後用腳後跟踢著床板,「現在想想,我聽到的咚咚聲,其實不是……嗯……那種聲音,應該是琥珀掙扎時的踢踏之聲。」
趙四錢和文虛仙姑姑侄兩人先是驚訝,而後趙四錢說道:「我熟讀寒江獨釣的《諸公案》,上吊和被人勒死是不一樣的,自縊會舌頭伸出,會流口水,大小便失禁。」
「但是被人勒死不會這樣。若是被人勒死,舌頭不會伸出來出來,也不會抵著牙齒,脖子上有手印掐痕,頸後八字不交合在髮際線,屍身身體上也會有掙扎搏鬥的痕跡。而琥珀的死狀明顯是自縊,大小便的臭氣現在還陰魂不散。」
就像魏崔城是《陸公案》的忠實讀者一樣,趙四錢是寒江獨釣《諸公案》的忠實讀者。
《陸公案》和《諸公案》這兩套書都寫過自縊上吊和被人勒死,然後掛在繩子上假裝自縊的區別。
趙四錢有多麼忠實?她連《諸公案》裡塞進去巨多的詩詞歌賦都讀的混瓜爛熟,用在行酒令等交際場合說出來。
趙四錢看書比魏崔城還仔細,魏崔城連景物描寫都跳過去不看,就別提詩詞了,更是連個眼神不會給!
陸善柔說道:「兇手是用麻繩把琥珀勒暈了,然後掛到房樑上去吊死的,所以看起來像是自縊。兇手用這個法子作弊,首先他肯定也知道自縊和勒死的區別,是個很聰明的人。恐怕他看過的公案類話本小說不比你少。」
「其二他應該是個高大健壯的人,可以輕易制服琥珀這種身形嬌小的女性,把她掛在房梁的麻繩上。可惜我當時在衣櫃裡,什麼都看不見。」
趙四錢聞言,狐疑的走進衣櫃,關上櫃門,果然一絲光都不透,什麼都看不見!
趙四錢從衣櫃裡走出來,「如果是這樣,去驗一驗琥珀是不是處女便知。琥珀珊瑚她們四個丫鬟,都是不到十歲就進了趙家樓,期間我母親從未將她們許嫁給任何人。如果琥珀不是處女,那麼就坐實了她與男人私通,這個男人就很有嫌疑了,琥珀是專門管著我母親一日三餐的大丫鬟。」
文虛仙姑聽了,更覺得這對男女有嫌疑,「這些都是入口之物,如果是琥珀在飯食裡頭加了鉛汞等金石毒物,姑姑防不勝防啊!」
姑侄兩人在一起說話,文虛仙姑是頭一次稱呼趙四錢「姑姑」
畢竟血濃於水,趙四錢聞言,對文虛仙姑態度也有所緩和,說道:「商場之上的刀光劍影,我見的多了。若有外人以母親之死來挑撥我們趙家人內訌,公然自己人懷疑自己人,必定會影響三通商號的穩定。」
「你應該還記得,當年三通那次鏢銀失蹤案引發的惡果,三通錢莊的客人們恐慌不已,紛紛拿著銀票排隊擠兌現銀,三通錢莊差點就倒閉了。所以,即便要查,必須慎之又慎,不能有半點差池。」
當年鏢銀失竊案,是陸青天破的,趙家人和陸家人開始有了往來。
文虛仙姑低頭說道:「對不起姑姑,是我考慮不周,衝動了。要查得關起門來悄悄的查。」
「瞧瞧,我找到了什麼。」陸善柔從床上摸索出半片斷裂的指甲,「拿去和琥珀的指甲對一對,應該是琥珀在床上掙扎時撓斷的,嗯,裡頭有一點點紅色……」
陸善柔從單肩燒香包裡拿出來一炳西洋的放大鏡,在燈下細看,「是血跡,看來我們要找的偷情男子,身上的某個部位被指甲撓破皮了。」?
第69章 為追兇嬤嬤又驗屍,尋嫌犯風聲又鶴唳
天亮了,魏崔城,寒江獨釣和溫嬤嬤從似家客棧醒來。
魏崔城想起昨晚微醺後在孝棚裡流水席上做的事情, 頓時覺得無比羞恥。
寒江獨釣敲了房門, 進來說道:「趙四錢那邊傳來訊息,要咱們帶著溫嬤嬤去南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