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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過的那些荒唐的要求全都作廢。希望你從此過得很好。」
信不長,就這樣結束了。
路白菲也沒有花時間再看第二遍。
他拿著信紙,手搭在膝蓋上,又在床邊坐了幾分鐘,然後站起來,走進盥洗室。
四周明明那麼安靜,他腦中卻泛起很多聲音,字字句句,重重疊疊,細想來全是祁嘉說過的話。
「哥,要不今晚就住我家吧?」
「對不起,哥,我真的很喜歡你。」
「你的頭髮可以留長,不能剪短。」
「哥,你陪我一起回家吧?」
「如果生日當天你不到場,我們就分手。」
路白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抬手把髮髻解了,任由黑色髮絲垂落下來,然後俯身從洗手檯下的儲物櫃裡找出一把剪刀,開始慢慢給自己剪頭髮。
最初選擇留長髮,也許是因為他也有過並不明顯的叛逆期,想讓自己與眾不同;又或者是覺得長發能帶來更多的創作靈感。
後來,則僅僅是因為祁嘉喜歡。
路白菲用了幾分鐘,沒什麼章法地把長發全部剪掉,洗手槽裡很快落滿了黑色的碎發。
他放下剪刀,低下頭,而後又慢慢蹲下身,兩手還搭在洗漱臺邊,彷彿在尋找一個支撐。
他蹲了很久,雙肩隱隱顫動。
一切都結束了,不再有相互折磨,不再有彼此猜忌。他這具疲倦的身體和壓抑的靈魂終於都得以解脫。
可是痛苦仍然那麼真實。大概因為路白菲太認真地愛過祁嘉,愛到滲入血肉的程度。所以分別猶如刮骨,令他痛不可當。
他的蹲地不知多久以後,終於,很輕地念了兩個。
「祁嘉。」
四周那麼空曠,話音散去,無人應答。然後眼淚突然不受控制地落下來,摔碎在大理石地磚上。
從此以後,路白菲是路白菲,祁嘉是祁嘉。
那些溫柔的、殘忍的、糾結的、滾燙的回憶通通封存了。他們再沒有互念名字的資格。
他們愛過一場,有如浮生大夢。這一刻夢醒了,此後形同路人。
第41章 祁總要不要見見
作者有話說:七夕快樂啦,小路和小七重逢了(今天簽到好像有很多海星,求一波大家的投餵
祁嘉稱之為「荒唐」的、且不必再當真的那些分手約定,路白菲仍然履行了。
他的工作重心逐漸從臺前轉入幕後,單曲和唱片如期發布,但到了年底的多個最佳新人獎,因他本人沒有出席頒獎活動而全數錯過。原定的出道週年演唱會也改為一場線上live,路白菲唱了五首自己的作品,全程坐在暗影裡,看不清面目。
於是一些傳言甚囂塵上,一度有小報記者散佈他在一起意外事件中受傷,影響了形象以至於不敢登臺。「路白菲毀容」的詞條連續上了兩三天的熱搜,直至工作室出面闢謠,稱他只是希望安心做音樂,故而不再參與綜藝錄製和獎項評選。
但在國內最大的音樂平臺發布的年度報告中,路白菲作詞作曲的《相愛太早》,仍然斬獲了當年的最熱單曲和互動單曲的第一名。
歌曲下面的評論區裡寫滿了無數失戀者的心聲,有如一座心碎博物館。其中點讚最高的一條評論是,「沒有一個真心愛過的人,能夠從這首歌裡活著出來。」
祁嘉曾經無數次的翻看那些評論,也曾無數次地迴圈播放這首歌。
分開後的第一年,他在時代廣場和很多人一起跨年,雖然戴著耳機,聲音開到很大也聽不清路白菲在唱什麼,但他仍然倔強地播放著歌曲,製造出一種有人陪伴的假象。
這是他們分開後的第294天。祁嘉內心還存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