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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與老官相見,總免不了一通客套逢迎,賀老爺子自恃德高望重,又仗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兒媳都在省城混得風生水起,難免端起架子拿喬。
一會兒回憶自己當年在位時廠裡的風光無限,一會兒又指桑罵槐、陰陽怪氣,說現在礦區裡的年輕人越來越少了,大學生沒幾個肯回來,就連三四十的中層幹部,都一個個地要往外逃。
新礦長表面「是是是」的奉承著,可賀嘉時知道,走出了這扇門,人家指不定怎麼罵這老頭子沒事兒找事兒沒眼力勁兒呢。
再說,倘若礦廠真就這麼值得奉獻,怎麼這老爺子兩個兒子卻都賴在省城不肯回來?
這幾天,賀嘉時一直斷斷續續地給秦言發些簡訊,多是抱怨老爺子的,又有些是焦慮賀軍與賀嘉木一家的到來,秦言卻回復的很慢,有時候,賀嘉時都快要忘了自己發了些什麼,秦言才突然給他回一條資訊。
過時的安慰,有時候只是一種尷尬。
賀嘉時看著秦言發來的整整一頁的寬慰,心中有種很莫名的情緒,他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迫自己回到之前那種或煩躁,或焦慮的心境中,然後再思忖著,接下來要與秦言說什麼。
晚上,他給秦言打過一個電話,本想約秦言一起出來軋馬路,可秦言卻說,家裡事情太多了,實在走不開。
於是,他又給張志打電話,可張志的興致顯然也不高,於是,他只能悻悻地結束通話電話。
賀嘉時接連討了兩個沒趣,只能躺在床上發呆。
除夕那天的下午,賀嘉時左右閒著沒事,又尋思著賀軍與賀嘉木一家恐怕馬上就到了,便急急忙忙地出門,想著既然秦言家裡走不開,他還可以去找秦言嘛。
於是,他借花獻佛,從家裡拎了一盒禮品去秦言那裡。
他一路小跑,風風火火的。
秦言家的院子裡,落滿了枯黃的樹葉,與泥土和半化的積雪混在一起,已經腐爛發汙,飄散著陳舊的腥臭,靠近大門的一角,更是堆了一地的垃圾。
賀嘉時皺了皺眉頭,以前陶英還在時,秦言家的院子裡種滿了花花草草,是整個礦區最好看的,而今那些花草早就凋零枯敗,就連落葉,都腐爛了沒人管。
他有點無奈,嘆了口氣,心道秦建國平日工作忙、不著家也就罷了,怎麼秦言回到家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
他穿過院子,正要敲門,這才發現屋門開了條縫。
他正欲叫秦言的名字,聲音卡在嗓子裡了,卻聽到屋裡傳來了女人一陣陣的尖銳的叫喊和男人壓著聲音的敷衍,「行了!別鬧了!他一年也就回來這幾天!你非跟他個孩子鬧什麼鬧?」
這女人的聲音很是陌生,可男人的他卻聽得出,定是秦建國無疑。
可這個女人又是誰呢?
賀嘉時愣了幾秒鐘,這才突然明白過來:陶英不過去世了一年半的時間,秦建國竟把別的女人帶回了家。
他的心臟「噗通」、「噗通」,猛烈地跳著,憤怒與鄙夷在心間作祟,可轉念一想,斯人已去,一年半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秦建國的日子還要過下去,他如此選擇,自己一個外人,倒也沒什麼立場評判。
他沉默地看著自己的鞋子,心裡湧動著無限的悲哀,正轉身想離開,卻聽到一陣熟悉的聲音——
凌亂的屋子裡,秦言沖秦建國罵道,「我鬧什麼了?我媽屍骨未寒,你跟這樣的人混在一起,還要結婚、生孩子,你讓我媽情何以堪!」
秦建國不想在年關鬧得雞犬不寧,更怕被左鄰右舍聽見了家裡的這些雞零狗碎、雜七麻八的事兒,他拼命壓住聲音,怒道,「秦言,反了你了!在外邊兒上了半年的學,心野了是不是?」
「你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