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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又很長的時間,沒有向梧的訊息,他說過不想再跟我聯絡,而我也實在沒有重新出現在他生命中的理由,所以在匯款之後,我再沒向輔導員瞭解他的動向,平日裡也只能透過同學們閒時的隻言片語知曉有關於他的資訊。
「打工」、「進廠」,這是他們在提起向梧時常用的詞彙,我覺得很荒謬,因為在我的心目中,向梧應該是一個拿著文稿,微笑著跟導演討論劇本內容的優秀編劇,他是熱愛文學的少年,而不是……
算了。
就這樣吧。
想著關於向梧的事,我覺得自己似乎陷入進了一個奇怪的迴圈裡,幾天後,我決定不再去想他了,我為我先前所感受到的那種近似於「痛苦」的情緒做出了審判——因為內心深處,我覺得自己愧對於他,我曾帶給他傷害、沒有對他的種種好意做出正向的反饋,所以如今在得知他處境後我才會感到不安,這其中或許還摻雜著一些對於他才能的惋惜。
就這樣認為吧,我想,也只能這樣認為了,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畢竟從現實的角度看來,我跟他怎麼都不可能再見面了,他回了他的家鄉,一個距這裡幾百公里開外的地方,正如他所說,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我不可能拯救他,因為我沒有接受他的表白,我最多隻能算是同他多說過幾句話的同學而已,我唯一能為他做的,就是在募捐之時出手大方點罷了。
後來輔導員在班上告訴我們,向梧他已經確定,不會再回來上學了。
那一刻,我心中的感覺是「塵埃落定」。
「回來上學吧。」我曾這樣勸說他,他同樣沒聽。
未曾經歷過他所經受的苦難,我想,我是不能對他的選擇做出任何審判的。
我只能感到惋惜,惋惜一個那樣富有生命力的、如同野草一般蔓延進我生活的人也只能屈從於生活的困境,從此跟我遠離。
我只能在此時此刻緬懷他,而後再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將他忘掉而已。
我沒有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感到後悔,也從來沒有動過去找他的念頭,我不是那種會幡然醒悟然後去演偶像劇的人,我只是無數個平平無奇生命中,會做出平庸選擇的其中之一。
沒了向梧,我的生活理所應當地仍舊繼續,很快我又變成了以前的樣子,那個總是笑容滿面、看似溫和的虞冬青。
我想,果不其然,我也如同身邊的這些同學一般,很快將他忘記了呢。
其實按照原定的計劃,大學生涯即將結束的我應當按部就班地去申請國外的電影學院,在那邊更專業的環境裡深造兩年,或許對未來我的發展更有益,我母親和虞州,都這樣認為的。
本來作品集和各項材料都已經準備好,要學的英語也早就達到了相應的水平,萬事俱備,只等著踏入我提前規劃好的道路,那是絕不會出錯的「正途」,是一條人人都會羨慕的康莊大道。
但某一個夜晚,我忽然覺得好煩,好累,好厭倦。
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就是忽然有一種想要脫離校園、不再只是作為「學生」的衝動,我想,反正都是拍電影,去哪兒不都一樣嗎?哪怕接踵而來的社會現實會給我當頭一棒,我也寧願在一片黑暗中摸索著前進。
不出國了,反正人脈和資源我都有,憑藉這些拍個電影,拿個獎、賺些錢,以後想要朝國外發展,也不是什麼難事。
電影的拍攝,本就是在學會了基本的理論知識後不斷地實踐,嘗試去找到專屬於自己的風格而已。
四年的大學生涯即將在一片兵荒馬亂中結束,應老師的要求,我加入了最後一個學期小組,不出意外的話,這將是我學生時代的最後一部作品。
雖然是個草臺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