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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鍋裡的粥夾生半熟，馮碧落隨便吃了一點便收拾行裝，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她將兩條裙子疊好塞到小布包中。

從臨湘鎮到省城此時還沒有車通行，只能是騎腳踏車，但此時自己窮得一文不名，張大海的老婆絕不可能將腳踏車借給自己。馮碧落尋思半晌，從櫃子裡取出一條折得整整齊齊的裙子，這條裙子是當初參加林之書的宴會所穿，馮碧落一直珍藏在櫃子裡面。

馮碧落坐在床頭猶豫了幾分鐘，只要看見這條裙子她就會想起與華雍城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她摸著裙子的細細紋理，那像是在撫摸華雍城的面龐一樣的感覺，令她好不捨。

&ldo;算了。&rdo;她咬咬牙，將裙子裝在一塊白布裡面，向張大海家跑去。

今日服裝廠停工，張大海也在家，馮碧落進來時張大海正在和他老婆吵架，也不知是在吵什麼，張大海臉紅脖子粗，一臉怒氣，似乎是吵輸了。

這是理所當然，論起吵架男人如何比得過女人，女人罵起人來基本不用思考，張口便來。

&ldo;張嫂子，來找你借腳踏車了。&rdo;馮碧落裝作不知道他倆口子吵架，反正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

&ldo;喲，碧落你來了啊，這兩天都沒瞧到你，聽說你辦了識字班，賺了不少錢。&rdo;張嫂立即臉露出笑容，馮碧落來借腳踏車意味著一筆錢進口袋了。

&ldo;哪賺錢啊，一分錢都沒有。張嫂子，現在的情形你又是不知道。&rdo;

&ldo;我聽大海說了，但是這麼大的廠不能說停工就停工，得給個口實，是個啥意思，我家大海在廠裡足足幹了5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不，得有個安家費。&rdo;

&ldo;是是，張嫂子，我現在手頭一分錢都沒有，想借腳踏車用幾天，具體幾天我還不清楚。&rdo;

張嫂反應迅速，聽說馮碧落沒錢想借車，立即拈量出這趟買賣不划算。&ldo;碧落，你看我一家好幾口人，你把腳踏車借走，我們家要出什麼事，這沒個腳踏車該怎麼辦啊！&rdo;

馮碧落聽出她的話中之意，笑道：&ldo;張嫂子，我不會白借你的車，再說我什麼時候把虧給你吃過。&rdo;

&ldo;那是的。&rdo;張嫂面色好轉。

&ldo;我手頭是真一分錢沒有，但是我把這個東西抵押在你這裡，你看這值個大幾十塊。&rdo;馮碧落將手中的白布包遞到張嫂手上。

張嫂開啟包裹，攤開一看卻是一條連衣裙，樣式時尚，好像是電影裡面那些外國女人穿的衣裳，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質地柔軟舒適，拿著針腳一看，針線細密，端的是好手藝。

&ldo;這條裙最少值50塊錢，我把它放在你這裡，等我有錢了就來贖它，張嫂，你看行不行？&rdo;

張嫂也是識貨之人，這裙子光面料就值不少錢，雖不知值多少，但看得出來不是普通面料。&ldo;行，你要是沒錢贖，這條裙就歸我了。&rdo;

&ldo;成。&rdo;

張大海看著老婆用自己的腳踏車交換一條裙子，心裡又苦又澀，當馮碧落推走牆角的腳踏車後，他一屁股坐在地面生悶氣。

這時張嫂哪裡管他，叫上自己的幾個女兒，早跑到房間裡去試裙子。

馮碧落再次回到家，揣起包，喝了兩口水，便騎上腳踏車向省城趕去。

到夜裡點時，馮碧落離省城還有一兩個小時的路程，這時她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整個人都虛脫掉了，只剩下兩條腿在機械似的轉動。

前面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音，緊接著一束耀眼的車燈光向馮碧落掃過來，馮碧落的眼睛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