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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待就是四五個小時,誰勸也沒用。
所以這會兒,周時粵蹲在地上太久,腿已經麻了。
聽到熟悉的男聲,她腦袋恍恍惚惚,抬頭時,視線裡多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再往上,是俊朗清爽的五官。
得知意外訊息,周時粵一顆心漂浮不定,如今看到眼前人,才終於有了著落的跡象。
她的眼圈很紅,顯然是哭了很久,眼神無光,額前的劉海凌亂,沒有了往日的靈動。
春節過後,他們有兩個多月沒見面,誰知會是因為這樣的事情重逢,沒來及激動高興,就已經被悲傷包圍。
傅崢明在飛機上沒睡多久,略顯疲憊的眼瞼已經出賣了他的精神狀態,他也跟著蹲下,緩緩拉起周時粵,等到女孩撲到他懷裡,又把人穩住摟住。
周時粵在悶聲抽泣,傅崢明衣著單薄,身上只有一件襯衫,沒多會兒,感覺胸襟前衣衫濕了一塊。
即便如此,也沒捨得把懷裡的人兒推開。
這對於他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慰藉。
連靜看不得這樣悲慟的畫面,乾脆把頭轉向另一邊和傅翎霜說話。
周時粵年紀還小,情緒難免把控不到位,哭了一會兒後,才漸漸停下來。
發生這樣的事,傅崢明肯定比她更心痛,沒道理還讓他來安慰自己。
「哥哥,你吃過晚飯沒?」周時粵開口。
上高三後,她的學業繁忙,上課不帶手機,上完晚自習回家後會玩一陣子,通常都是和傅崢明聊天,又因為時差的原因,聊天不算頻繁,斷斷續續的,今天都忘記發訊息,所以不知道他的近況。
傅崢明低頭看她,「在飛機上吃過了,你呢?」
周時粵只說:「我現在不餓。」
今天上課,不知道為什麼,左眼皮一直在跳,好像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也因此忐忑不安了一整天,傍晚回到家中,沒什麼胃口,所以只吃了小半碗飯。
現在更是吃不下了,如今在醫院,也沒感覺到餓。
「伯父伯母他們……」她小心翼翼地開口,生怕他更加傷心難過。
傅崢明已經從傅翎霜那裡得知具體情況,父母生死未卜,奶奶臥病在床,他四肢健全,早已成年,他會是家裡的頂樑柱,有再多的悲痛他都要隱藏起來。
傅崢明接過話,「我都知道了,不用擔心,我沒有你想像中的脆弱。」
「那你也不要硬撐,」周時粵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她的嗓音輕柔,「不舒服的話,反正一定要告訴我,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有些話,說了就說了。
他們從小一塊長大,相伴了十七八個年頭,從有記憶起,到後來的相熟,她就很依賴傅崢明,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為他的精神支柱,最好永遠都不要分開。
聽著這承諾的話語,傅崢明點點頭,語氣比剛才輕鬆許多,不知道是刻意偽裝還是真的釋懷,「發生這樣的事都不在我們的意願範疇之內,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江城附院是三甲醫院,在國內綜合實力能排上前十,事發之後,馬上有權威專家對傅風卓和季挽錦進行救治診斷,醫療裝置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謝謝你,粵粵。」
母親在icu裡無法探望,傅崢明還要去一趟樓下的神經外科病房探望父親。
病房裡頭,沒有太多人,一是不能影響病人休息,二是,遠暉是上市公司,高層生病或出意外,會對股市造成一定波動,公司內部人心惶惶,所以非必要情況,不對外公開。
也要避免更多人知道。
穆秋容坐在輪椅上,剛打完吊針過來,本就有病在身,又受到刺激,臉色極差,看見孫子過來,才勉強提起精氣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