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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岹然能猜到傅尚去了哪裡。他佯裝無事,在畫室裡呆了一天,直到晚飯時才下樓。
「父親呢?」 看見傅無聞,傅岹然問道。
「他他剛剛才回來,現在去洗澡了,讓我們先吃。」 飯已做好,傅無聞卻罕見地沒有動。他憂心忡忡地坐在沙發上,「今天爸爸感覺不太對,有點失魂落魄的,該不會該不會」
小聞九天一無所知,茫然地牽著傅岹然的衣角。
傅岹然挑了下眉,「該不會什麼?」
「該不會咱們家要破產了吧?」 傅無聞說。
「」
那時傅岹然尚未長大,傅無聞和聞九天就更還是孩子,聞氏畫廊離破產還有好些年。
傅尚洗完澡後下樓吃飯,神態已經恢復正常。他在飯桌上什麼多餘的話也沒說,還提起暑假帶幾個孩子出國旅遊的事。
傅岹然表示自己要準備繪畫比賽,可能沒空;小聞九天一聽就很傷心,說哥哥不去自己也不去了。
那天的晚飯吃得格外祥和。傅尚沒有匆匆吃完就去書房,而是一直等到幾個孩子都回屋後才離開。
傅岹然是最後走的。臨走時,他看了傅尚一眼,傅尚立刻如見了鬼似的挪開目光。
於是傅岹然知道,他刨墳的事算是過去了。
這件事還有個意外效果。
自這以後,傅尚便總是似有若無地躲著傅岹然。他開始怕傅岹然,他再不敢嚴苛地控制傅岹然。
從冰島回到桐州後,傅岹然直接去了傅巍的墓前。他並不打算在桐州多呆,向生父「耀武揚威」一番後,他便毫無留戀地下了山,轉身又去了陵園。
陵園裡葬著聞愚白。傅岹然驅車前往,副駕駛上放著一個樸素的盒子,裡面是他在冰島時作的那幅畫。
一條魚躍出冰窟,飛向天空。
兩輛車在同一個馬路的兩邊相向駛過。最近的時候,相隔不超過一米。
傅岹然在聞愚白的墓前放下了那個盒子,鞠了一躬,轉身離去。
聞九天在車上發著愣,忽然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
「怎麼了?」 傅無聞問,「又一驚一乍的。」
「沒什麼。」 聞九天捂著胸口,朝窗外瞥了眼,「剛剛好像有一陣風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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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傅岹然飛到紐約。又過了沒兩天,聞九天也回到了大學校園。
新學期伊始,聞九天迅速忙碌了起來。課程難度開始攀升,需要做的選擇也更多了。陸續有身邊同學認出他曾是個「腥風血雨」的網紅,但好在除了好友申請暴增,並沒有引起其他大波瀾。
而傅岹然回來後,也並不清閒。他見了幾個從前工作上有所交集的人,心平氣和地交流了各自的職業規劃。
當傅岹然褪去那層金閃閃的光芒後,與人相處反倒變成了一件比從前容易的事。
他不再是個被萬眾追逐的明星,可他的履歷和本事仍在。
相繼有幾家公司向他拋來橄欖枝,也有人邀請他一起創業。大家普遍認為傅岹然現在遭受的名聲低谷只是暫時的,事實上如今網路上對傅岹然的評價相較於兩年前已經明顯好轉。
在同孫正見面時,傅岹然簡單聊了下自己獨立做完的那個遊戲。
孫正似乎也並不意外。他再次代表老東家請傅岹然回來上班,並承諾仍舊給傅岹然製作人的身份——至於那個曾被「全票斃掉」的遊戲,如果傅岹然堅持,也可以藉助公司平臺發布。
「我不知道你這兩年經歷了些什麼。」 孫正說,「但是看你如今的狀態,我覺得這對你並不算是一件壞事、至少不完全算。」
「傅,我在你這個年紀,才第一次主導了一個遊戲的開發——還不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