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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岹然發現在這頓評委聚會的午餐裡,凌昆作為一個選手居然也被帶來了,並且沒什麼人提出異議,包括石若磊。
很顯然,今年的沈杯又是一出已經寫好劇本的戲。
傅岹然能察覺到,自己的出現讓不少人有所顧忌,沒那麼放得開了。更重要的是,他們開始擔心下午的評審會被這樣一個「闖入者」攪了局。
果不其然,午餐結束後,何同光主動提出讓傅岹然跟自己一輛車。車上除了司機,只有他們兩人。
「今天中午,是特意把凌昆帶到我眼前看的?」 上車後,傅岹然先發制人,淡淡道。
「也不算。」 何同光笑了笑,「你之前跟他不熟,怕你忘了。」
「我是來評畫的,又不是來評人的。」 傅岹然說。
「凌昆是我們今年精挑細選出來的,各方麵條件都很好。」 何同光坐直了身子,認真地看著傅岹然,「他長得不錯、畫得也好;最關鍵的是,他很聽話。」
談及此,何同光像被勾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恨恨道,「不像之前那個夏霧,恐怖程度堪比聞九天。」
「」
「選凌昆出來,也是石老師同意的。」 何同光又自以為是地補充道,「至於其他選手的評比,可以尊重你的意見。」
面對何同光的要求,傅岹然沒有表態。
車很快開回了桐美,何同光有些按捺不住的焦躁。下車前,他不輕不重地拽了下傅岹然的手臂,「我剛剛跟你說的,你聽清楚了嗎?」
「說句不該說的,」 傅岹然乜了何同光一眼,徐徐道。「以我愚見,夏霧那樣的性格,反倒是真正能畫出山水畫的。」
「」
評選在一間大型多功能廳,每幅畫會經掃描後投到大螢幕上,供評委打分。廳裡烏泱泱的坐了一大幫人,石若磊當然在最中間。他看見傅岹然進來,招了下手,「你坐過來。」
「我年紀大了,眼神兒不好,今天你好好看看。」 面對傅岹然的不請自來,石若磊好像還挺歡迎,彷彿並不擔心他毀了今天的評比。
傅岹然在石若磊身旁坐下,心情有些複雜。他不是個純粹的好人,甚至可以說不是個好人;他沒有什麼道德觀念,做很多壞事都不會有心理負擔——但這其中,絕不包括違心地選一幅俗不可耐的山水畫供上神壇。
評選很快開始,起初這個過程比傅岹然想像的要容易。因為他很快就發現,大部分的畫他壓根兒看不上:30分和40分有什麼區別?都是不及格。
這些畫作欠缺的並不是技法,而是想像力、個性,用玄乎一點的話來說就是靈魂。
在傅岹然的觀念裡,油畫欠缺靈魂只能算是有個短板,但山水畫欠缺靈魂基本可以直接宣佈死亡。
如此僵化的思路,不是一朝一夕能培養出來的;它造成的影響,更加不是一朝一夕能改變的。
「看不下去?」 石若磊留意到傅岹然的狀態,壓低聲音沉穩道。
「這些參賽者都是多大年紀?」 傅岹然眯了下眼。
「桐美的學生最多,其他美院的也有;」 石若磊說,「當然,也有一些野路子的民間畫家。」
傅岹然輕嘲地笑了一聲,那一聲笑在多功能廳裡顯得格外刺耳。
「畫家還分民間和官方?怎麼的,官方畫家是能有個政府給你蓋章的畫家證嗎,還要年審的那種?」
「」
一屋子的「官方畫家」陷入沉默,也有個別人不滿地交頭接耳。
「我去透口氣。」 傅岹然起身走了出去。他覺得自己錯了、錯得離譜,從他來參與沈杯起,這個錯誤就已經無法挽回。
今天舉辦沈杯,桐美的教學樓裡沒有學生。傅岹然走到走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