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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最近有對外活動。」 孫正疊了疊餐巾,「高層聽說你在紐約,問你願不願來做一個分享——當然,他們想邀請的主要是你的形象,而不是你的腦子、經驗或能力。」
傅岹然嘴唇微動。他的面容還算剋制,眼神卻顯然是被激怒了的樣子。
他感到自己被羞辱了,而他並不意外。
「煩請轉告,我最近沒空。」 傅岹然推開盤子,起身打算離開。
「傅,」 孫正也站了起來。他說,「你所說的你沒空是指你現在指揮一通後就隨意丟開的遊戲專案、還是你多年前被全票斃掉的方案?又或者,是你在採訪裡毫無顧忌地拿人名作畫的那個沈杯?」
「傅岹然,我從沒見過任何一個像你這樣胡作非為、卻沒受到任何懲罰的人。」
「你還挺關注我的新聞。」 傅岹然皮笑肉不笑。他今天穿著一身西裝,比起蛇更像狐狸,「貴司的其他高層,也這麼八卦?」
「能被人關注、引來流量,也是一種寶貴的資產。」 孫正好似一個時時刻刻雙手捧著天平的人,「可是你卻把這種資產錯當成了你自己的能力。」
「孫正,我提醒你。」 傅岹然伸出一指隔空點了點,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貴司最賺錢的一個遊戲專案,是我做的。」
「可是人們真的是在為你的遊戲買單嗎?你的遊戲做得真的很好嗎?」 孫正難得笑得不緊繃,「我看過一篇文章,叫《大師的價格》。它講的是人們將『大師』捧上神壇,心甘情願為他付出遠高於產品價值的價錢;而大師是否真的是大師,其實並不重要。」
傅岹然靜靜聽著,臉色愈發冷了,「你還關注聞九天了?」
這篇文章傅岹然也看過,它是聞九天寫的。聞九天不僅寫了,還在自己的直播間朗讀過。
「你的聞九天這段時間的日子可不好過。」 孫正說,「他並沒有做過什麼真正過分的事,卻幾乎在中文網際網路上人人喊打。」
「而你傅岹然之所以到今天還沒倒臺,都是因為你是被捧上神壇的那個,人們看你是仰望的、是有濾鏡的,他們因此願意為你買單。」 孫正掏出卡放進摺疊的皮本里,交給侍應生去結帳,「可是一次、兩次、三次總有一天,人們會不再願意為你買單。」
「到那時傅岹然,你將如何墜落神壇?」
「不勞費心。」 傅岹然輕微地笑了下,臉上宛若綻出一朵脆弱卻殘忍的花,從生便透著死相。他從唇縫裡吐出幾個字,「還有,離聞九天遠一點。」
「是你像瘋子一樣把你和聞九天的私人恩怨拽進大眾視野的。」 孫正在手機上隨意搜尋了下,遞到傅岹然面前,「要不要看看在你發表《聞九天》後的兩個小時裡,大家都在說什麼?」
「人們不可能來罵你,於是隻能去罵他。」
聞九天蹲在馬路牙子邊吹了一兩個小時的風。直到路上的行人不那麼多了,他才站了起來,拖著兩條發麻的腿往家裡走去。
途中,聞九天忽然想起明天是桐州展覽的最後一天了。這個一波三折的行為藝術,他得去收場。
聞九天給周達非發了條微信,說自己明天有事,不能去工作室了。
周達非很快就回復了。
「可以。」
「不過,不是因為傅岹然的事兒吧?」
《聞九天》形成的影響力過於震撼,幾乎是以爆炸般的速度在傳播。傅岹然面對鏡頭時的坦然自若,又更加凸顯了這幅畫的神秘和引人遐想。
聞九天可以不在乎網上怎麼說自己,但他不能讓周達非產生誤會。
聞九天:「不是。」
聞九天:「我有一個在外地的展覽明天結束,我得過去。」
周達非:「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