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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祁汜畢業之前,上海的這位老闆就曾對他發來邀請,但因為向屹群彼時已定居北京,所以祁汜只能略帶遺憾地拒絕了這份工作,現在事過境遷,儘管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但祁汜卻覺得值得一試。
因為有了跳槽的打算,所以本來就忙得要死要活的祁汜更加疲於奔命。儘管他只在北京工作了不到一年,可是安芸對他很好,工作雖然一直很累,但公司的氛圍很不錯,祁汜不想做不知感恩的人,便想在最後的時候力所能及地多做一些事情。
安芸一開始還非常捨不得放人,說什麼都不同意祁汜辭職。
但是祁汜心意堅決,而且他拼命工作的架勢也有點嚇到安芸了。儘管不全面,但她多多少少也知道祁汜的情況,他想要離開北京,作為上司雖然不贊同,作為朋友卻很能理解。
因此,不近人情的紙老虎也沒能扮幾天,嘴硬心軟的安芸也就同意了。
祁汜因為打算換工作,又和上海那邊還沒有做好交接,有很多後續要處理,又有很多功課要補,於是愈來愈早出晚歸,人也肉眼可見的疲憊了下來。
可是奇怪的是,他神龍不見首尾還屬情理可原,自公墓回來之後,向屹群也常常不見蹤影,不知道在忙什麼。
祁汜以為他在找工作,向屹群卻明確地表示還沒有這個打算,他的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甚至連復健都可以不用再讓祁汜陪著,但還是話少,而且時不時地會透露出陰鬱。
祁汜有時候會覺得,向屹群的情況時好時壞,他偶爾展露的樂觀和釋懷都顯得刻意,放空和迷茫反而更似常態。
但總的來說確實在逐漸變好,因此祁汜也不逼他,凡事也都不能操之過急。
況且是他自己答應了會陪在向屹群身邊,他有責任,也應該負擔起這個責任。
日子一天天尋常地過下去,在忙碌的間隙中,祁汜偶爾會突然停下來,發幾分鐘的呆,看看窗外,如果是在戶外,就抬起頭,靜靜地看那麼一會兒,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
這種時間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是沒有這幾分鐘,祁汜就覺得寸步難行。
春光在餘歸橈走後落幕,祁汜忙至深秋,當上海的公司終於給他發來入職郵件,祁汜才發現他竟然全不記得夏天是怎麼過去的。
這個他曾經最愛、也最害怕的季節,凝聚了蟬鳴、樹影和寬廣可見的某樣東西的季節,代表著特殊的日期和情感,在祁汜的人生中,無論好的壞的,第一次全面失去意義了。
祁汜對著電腦,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急著回復,而是走到陽臺。
他還穿著室內薄薄的t恤,沒有披上外套,靜靜地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朝樓下看去。
秋雨催寒,路燈反射在積水上,銀色的亮光,像祁汜面板上無形的傷口,無數的,像鑽石一樣,不痛不癢地切割著他的心臟。
祁汜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也沒有辦法和這樣的夜晚和解了,他不懂為什麼,北京的雨明明下在兩千萬人的身上,他實際上並不算淋得多的那個,但每次看都覺得又冷又寂寞。
所有人都覺得雨夜黑暗而狼狽,祁汜想大概只有自己一個人覺得,雨砸在深深淺淺的積水裡,就像點亮了地脈的星。
他忽然很想再看一次京郊外的那座野山,那座吊橋,儘管不知道為什麼,就在他終於要離開的這個夜晚。
祁汜想起橋下的水聲,隔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承認了它的美。
他想起那天煙光鎖碧,山容寂然,餘歸橈兩次從橋中間向他望過來,但他一次都沒有看懂那個眼神。
祁汜不願意再想,也沒打算再去,他回到電腦桌前,回復入職的郵件,關上電腦後發了一會兒呆,想要去敲隔壁房間向屹群的門告訴他何時搬走,想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