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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姿昀曾打來電話,祁汜聽到她在那邊哭聲不斷,卻又哽咽著向祁汜道歉,稱父母不同意,她也沒有辦法接受和精神創傷的人在一起。
祁汜反覆和他解釋向屹群沒有精神問題,可是林姿昀只是哭著道「但他就是不正常對嗎」。
祁汜沒有辦法回答,而林姿昀抽噎著,語氣忽然變得很奇怪,像是傷心,又像是夾雜著不確定的怨憤。
她說:「而且從醫院裡傳出來,他們都在說屹群是同性戀……傳到我一個朋友那裡,被她知道了,跑來問我,丟死人了……」
祁汜不知道說什麼,瞬間喉頭像被哽住,而林姿昀還沒有哭完,小聲地道:「他肯定不是啊,我們都已經……但是好丟人啊,我要怎麼解釋啊……?」
直到最後,林姿昀彷彿都還在抽噎,但祁汜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掛掉的電話,直到收到林姿昀最後給他發來的簡訊——
【我爸媽怕他借訂婚纏上我,這個號碼馬上就要被登出了】
【你的銀行卡號是多少?我給你轉一筆錢,麻煩你照顧向屹群。】
祁汜沒有再回復。
向屹群的復健進行得不太順利,但祁汜覺得更重要的是他的心理問題。
儘管母親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但是祁汜總覺得向屹群有比死亡更難以跨越的東西,祁汜明白那是什麼,而他想自己也一樣跨越不了。
但死者長已矣,生者再慼慼也無用。況且兩個人中總有一個必須清醒地不能倒下,向屹群從來是個內心軟弱表面卻逞強的人,可是現在卻變成祁汜走在他的前面。
他不勉強向屹群去探望周梅,但向父的情況不樂觀,或許就在這幾日,祁汜無論如何也要逼迫向屹群去面對。
向屹群現在就像住在一個殼中,祁汜想他也並不是真的放下一切了,只是一旦關心就會怕疼。
周梅去世一事,所有人,包括祁汜和醫院的工作人員全部都瞞著向父。
老人已時日無多,沒有人忍心告訴他實情的真相,祁汜每次去看望他,向父都會抓著他的手,顫悠悠地問——
「小祁……屹群還沒有回來嗎?我想最後見見他啊——」
祁汜每次都感覺喉嚨被堵住,但只能強撐著笑容道:「叔叔,不是跟您說了嘛,他回老家結婚去了,周阿姨跟他一塊兒回去的,老家的事情多,他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來。」
每到這時,向父渾濁的雙眼就像忽然有了神采,他露出有些感慨的笑容,連連拍著祁汜的手背,「結婚好……結婚好……」
可是接下來,老人又會沉默一會兒,再頹然地嘆口氣道:「但我還想再見見他們啊……」
就在這一天,祁汜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醫生見慣生死,措辭並不婉轉,但想來是有餘歸橈的囑託,所以附贈了一點額外的關心,提醒道:「估計就是今晚了,如果有什麼家屬還在,帶來見見吧,沒有什麼話是現在不能說的。」
在老人再度醒來的時候,見到自己回鄉結婚的兒子穿得整整齊齊,有些發怔地坐在病床前。
他看起來瘦了很多,有點疲憊的樣子,見到父親睜開了眼,也只是嘴唇抖動了一下,沒有站起來,顫巍巍地道:「爸……」
向父說不出話,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用了很久才輕輕點了點頭,用氣聲「誒」了一下。
向屹群見他嘴唇蠕動,是想要說什麼,可是他站不起來,只能費力地傾斜上身湊近,而老人意識彌留,竟然也沒有注意到這不自然的一幕。
湊近了,向屹群才聽到他父親虛弱的、非常緩慢地道:「結婚……順利嗎……」
向屹群愣了愣,過了很久,他才輕輕地點了點頭,「您放心吧。」
臨終前的老人身上好像有種格外的光彩,向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