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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禾,秦關何處的秦。」【宜禾,風調雨順,國富民強的秦。】
她捏著帕子的手指動了動,又道:「你知道數學嗎?」
「知道。數學是一個很浪漫的學科,每一個公式都只有一個答案,也是唯一的答案,固執又忠誠,沒有比這更浪漫的了。」【數學是一種很浪漫的學科,只要不是零,不管小數點後多少位,它都存在可能。】
她眼裡猝然升起了一點火苗,很小,只待風來便能燎原。「你信教嗎?」
「你是說基督教嗎?我每個禮拜會去做禱告,信仰與夢應當前行,同禮教一樣,教人休戀逝水,早悟蘭因。」【神父用《聖經》教會我夢與信仰,生與死,也教會我休戀逝水,早悟蘭因。】
火勢瘋長,眨眼間便卷席了半天,她心裡湧起小小的歡喜和雀躍,卻又怕如同水中月,碰了便碎了。於是她剋制道:「你覺得人心應該是什麼?」
「種滿鮮花,不然會長滿雜草。」【人的內心不種滿鮮花就會長滿雜草。】
她眨了眨眼,放緩了呼吸。「那你是什麼?」
「繁華盛景。」【石頭。】
她應了一聲,突來的意外澆滅了過剩的幻想。理智回籠那一刻,面容上的鮮活褪去,只餘過分端正的木訥。她低頭暗嘲自己,可那晚的記憶卻又爭先恐後擠入腦中。
「你會做文章、會抽菸嗎?」
秦城的目光閃了閃,看著神色突然黯淡的張雪,不知自己回答哪裡不對,但仍是道:「做,但做得不好,也不抽菸。」
「不喜歡嗎?」
他想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是指煙。耐著性子解釋道:「煙對有礙於身體健康,就如同賭毒,不能沾。」
她又應了一聲,徹底清醒了。野火燎了原,剩下滿地荒蕪,她站在其中孤零零的。
那晚的秦望舒坐在燈下,明明是不大的年紀,卻點了一支煙。並不抽,只是夾在手指尖看它慢慢燃成白灰道:「石頭不用打理,沒有時間和金錢的投入就不會產生感情,海枯才會爛,而我活不到那一天,這很划算。」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兩片一樣的樹葉,正如不會有一樣的人。相似的環境和教育會培養出相似的人,但這樣的人千千萬萬,如同芸芸眾生的影子,也是樹蔭下長滿青苔的石頭。
她輕笑了一下,又抬起頭。她是美的,金錢堆砌,學識填充下縱然是花瓶也仍是最昂貴的那一個,她知道如何把這份優勢最大的利益化,這是她多年揣摩下的本事,也少不了秦望舒的教導。
她今日塗了口脂,不是艷麗的紅,相反有些粉,像是春櫻,在溫柔的風和霧中,一派江南春好。玫瑰味的香水,帶著莖葉的馨嫩,介於成熟與青澀之間,是即將要成熟的漿果,飽滿得令人垂涎。
「風月何解?」
「庭草交翠,是為蟲二。」
她又道:「那人間呢?」
「淺嘗即可。」
她不甘地咬住了唇瓣,又有些像了。於是她道:「那你呢?」
他想了想,道:「不知道。」
她啞然失笑,「你倒是誠實。」
他跟著笑道:「學問千千萬萬,知之為知之,不知便是不知。張小姐呢?」
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有個人的話,我深以為然。人間風月淺嘗即可,但獨鍾自己,無心風月。」
他聽了是一聲輕笑。報社不算安靜,他們說話聲也不大,就侷限於這張桌子,出了,那聲音便十分自覺地散了,所以並未有礙眼人的掃興。
「是秦作家嗎?」
她安靜了一秒,應道:「是她,也只會是她。你知道她?」
「秦作家學識廣博,文章做得極好,鮮少有人不知。我很仰慕她,